《多面人生——国史十三人物传略》
第25节

作者: 嵩阳云树
收藏本书TXT下载
  李煜的死法极惨,因为牵机药是一种烈性毒药,服用后会引起全身抽搐不止,头足相就如同弯弓的形状,故谓之“牵机”。
  十月,以王礼葬于洛阳之北邙山。

  未几,小周后悲不自胜,亦卒。
  日期:2012-06-17 19:06:09
  六
  关于李煜的身后,值得交待几句。
  前文已述,五代十国之吴国,为杨行密所建,李昇(原名徐知诰)从他的儿子杨溥手中夺得。当年,杨行密待李昇不薄,可是临了,李昇及他的儿子李璟,待杨行密的子孙,那可是相当的薄,薄如严冬风雪。
  李昇先是迁杨行密一族于泰州,这还好,最为不可思议的是,李昇竟“使其男女自相匹耦(婚配)”。李昇乃至杀了自己的女婿、杨溥的长子杨琏。李璟接着将这一族人赶到润州,旋又尽杀其男子六十人。杨溥在泰州数年,每有子嗣,及五岁,宫中必有来使赐“品官章服”,然而脸上的笑意还未退尽,第二天,五岁的幼子就不明不白地死了。

  这成了惯例。
  相较于宋室对待李氏一族,李氏对杨氏一族可谓惨酷。
  除李煜外,李璟之子入宋者还有三人:李从善、李从镒、李从谦。皆仕于宋。李从善乃至有子十四人、女十四人,长子李仲翔、次子切仲猷仕于宋。李从镒的儿子李仲偃,正牌进士出身。
  李煜之子李仲禹,归宋授右千牛卫大将军,拜郢州刺史,在官以宽简为治,士民安之。淳化五年(994)八月死于任上,年三十七。其子(也就是李煜的孙子)李正言,亦好学,然早卒,无嗣,李煜之后遂绝。
  李煜字重光,初名从嘉,李璟第六子。丰额骈齿,一目重瞳子。为人仁孝,善属文,工书画,笃信释教,尝自号钟山隐士云。

  李煜死后,旧臣徐铉为作墓志铭,并撰挽词三首,其中有一联,可谓道尽李后主凄美的一生:
  青松洛阳陌,芳草建康宫。
  日期:2012-06-19 08:57:25
  司马光:读书洛城
  一
  宋神宗熙宁四年(1071)四月,司马光如愿得到一个闲差——“西京留司御史台”,始卜居洛阳。至元丰八年(1085)三月复入朝,凡居洛15年,以编撰《资治通鉴》为事。暇时与风月同怀,绝口不复提政事。
  仿佛急切地需要表白什么,其《初到洛中书怀》一诗云:
  三十余年西复东,劳生薄宦等飞蓬。
  所存旧业惟清白,不负明君有朴忠。

  早避喧烦真得策,未逢危辱好收功。
  太平触处农桑满,赢取闾阎鹤发翁。
  宝元元年(1038),二十岁的司马光考中进士,始入仕,至熙宁四年居洛,展眼竟然三十三年。司马光自谦在过往的时光中,微功无有,只得清白。所以有今天这样一个选择者,断然是清白的延伸——遂志与守道,诗中具见此两种情怀。
  何谓遂志?
  熙宁元年(1068),司马光向神宗皇帝请辞翰林学士一职,列出的理由即是“臣讲读经史,粗有所采,而应对宾客,实非所宜”。周旋于人际之间,这事他干不了,只因“骨相天生林野人”也,他在“题自画像”中复如是评价自己。

  这个人后来官做得很大,直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是,骨质里,却依然是个书生。而在那个时代,读书人不管是做官,还是耕读于野,必有一个评判事物的标准坚守在他的心底,并且矢志不渝,如海誓山盟一样,这就是守道。
  大臣吴充确实是王安石的儿女亲家——其子吴安持是王安石的女婿。但在当时错综复杂的政坛上,这个人有一个独特之处,那就是“中立无与”,既不偏向新党,也不牵扯旧党。就是说,没有结党的倾向。宋神宗看中的正是这一点,于是于熙宁十年(1077),以之取代王安石为相。
  是时,司马光已在洛阳五六年。他写信给吴宰相说:“丈夫读书行道,合则利泽施四海,不合则令得高千古,事君如此,亦可谓无负矣。”
  司马光守住了他的精神高地。
  自此,离开政治漩涡的司马光,在洛城的日子,只管“穷巷昼扄戸,闲轩卧读书”(《自嘲》),似乎从此告别了与王安石之间,那场纠缠不清而又影响深远的党争。
  司马光居洛,最初住在“西京留台”东面的一个小园里,地方不大,条件也简陋。园中无亭台楼榭,于是自己动手种花草,插竹子,经营成游涉休息之所。

  文人喜欢种竹,以其高节也。
  司马光在园中种有二种他喜欢的花:酴醿和金莲宝相。
  “酴醿”(tu,mi)本是一种酒的名字,以其花颜色似之,故名。
  旧时文人尽管有不胜酒力者,却亦喜以酒入诗文,似乎酒即是文章的灵气。比如东坡,酒量不好,却总能在他的文集中寻到酒糟味。司马光酒量也不大,但饮酒的心思是有的。而洛城的生活清淡有余,食度却不足。比如《自嘲》那首诗中就提到“盘飱罗新蔬,充腹不求余”,唯求充腹而已。酒估计是不常有,故只得借“酴醿”来消遣吧。

  北宋二程之一的程颢,一次访司马光,时春寒,看样子似乎要下雪了,很冷。司马光在一小室里与之坐谈良久,取暖的炉火竟始终没有亮堂起来。待程明道起身告辞时,也仅端出热栗汤一碗来给他趋寒。
  要有酒,能以汤待客么?!
  我查了资料,“酴醿”其实是“荼蘼”花,群芳花谢之后,它才盛开于夏季,因此人们常将荼蘼花开认作是一年花季的终结。《红楼梦》里《寿怡红群芳开夜宴》一回,麝月抽到一张花签,“荼蘼—韶华胜极”。极胜的“韶华”美景过后,自然是群芳的凋谢,曹雪芹以花事借喻大观园中冰清女子的命运。
  “金莲宝相”是芭蕉之一种,花色黄红而瓣大於莲,据说要等上七八年才能看到一次花开。
  园中又遍植牵牛、扁豆等藤蔓植物,让其顺着新搭的木架子,漫延其上,恰似一个亭子。待到枝繁叶茂之时,坐在树阴之下,必是司马先生。
  司马光给这个不大的园子取了个不小的名字:“花庵”。

  他给好友邵雍邵尧夫寄去一首诗:
  洛阳四时常有花,雨晴颜色秋更好。
  谁能相与共此乐,坐对年华不知老。
  诗名《花庵诗寄邵尧夫》,共二首,此取其一,上述情景即出自“花庵诗序”。
  日期:2012-06-20 09:29:13

  二
  司马光在“花庵”住了大约有二年,至熙宁六年(1073),始移居另一处。只因是年,他从御史台职任,提举(掌管)崇福宫——位于嵩山太室山南麓万岁峰下,是北宋皇室夏季避暑的离宫。
  据《独乐园记》,司马光自掏腰包在洛阳尊贤坊以北,买地二十亩,真正开始经营他在洛阳的家。
  这就是此后一住十几年的“独乐园”。
  初始的“独乐园”相当寒碜,所居仅能庇风雨。尤是夏天,热得不行,司马光遂别出心裁,在地下挖出一个洞,以之为室,暑气才为逼退,于是常读书著述其间。
  是时,北京留守王宣徽,其洛阳老家的景况可不一般:中堂七间,上起高楼三层,几乎与天堂相接;这还不算,园中景致美得就跟景区一样。
  有个叫富弼的人,亦是洛阳人,当时在外地为官。一次向邵雍打探,洛中最近有何新鲜事?长住洛城的邵雍答:“近有一巢居,一穴处者。”富弼闻之大笑。
  司马光的好友范镇,时卜居许昌,在一高地建了个亭子,取名“高庵”,以和司马光打趣。

请按 Ctrl+D 将本页加入书签
提意见或您需要哪些图书的全集整理?
上一节目录下一节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举报
© CopyRight 2011 yiread.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