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他把许多金银与我家,不与他担些干系,买我们做甚麽?”
虔婆:老畜生!你这般说,却似放屁!我这行院人家坑陷了千千万万的人,岂争他一个!你若不去首告,我亲自去衙前叫屈,和你也说在里面!
大伯:你不要性发,且叫女儿款住他,休得打草惊蛇,吃他走了。待我去报与做公的先来拿了,却去首官。
看来还是老女人拿主意,虔婆说的“我这行院人家坑陷了千千万万的人,岂争他一个!”算是应证了吴用的寓言。史进最终再陷牢狱。
可是,太守捉住史进后,不论如何拷问,史进只不言语。史进的默不作声,一者为了不出卖梁山,还有更大一部分,是对李睡兰的伤心。史进在单纯的年纪遇见了最美丽的李睡兰,这次冒着危险进城,也不仅仅为了完成任务,还有再见李小姐一面,并把她带上梁山快活的憧憬。看来,史进确实对李睡兰是一往情深,或许,史进真的爱上了李小姐或者李小姐是史大郎的初恋。诗人说的好:
一生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
不求有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
甚至不求你爱我,只求在我最美的年华里,遇到你。
史大郎确实痴情,对李睡兰没有任何芥蒂,可李小姐呢?也许她和李巧奴一样,在思念史大郎的时间里还接了大批散客,人,总是要生活的嘛;也许,史进在她生命中,只是个过客而已;也许,史进,只是个词汇,在李小姐枕边飘过而已。狱中的史大郎,绝望了。等到梁山大军攻入城中:
史进自引人去瓦子西里李睡兰家,把虔婆老幼,一门大小,碎尸万段。
虔婆得到了报应,李睡兰也一命呜呼。梁山的原则,对于阻挡梁山前进的人,睚眦必报,死无葬身之地。这是弱肉强食江湖中最真实最残忍最无情的原则。史进杀了李睡兰,也杀了他的爱情。我甚至觉得史大郎和李小姐的故事是一个象征,象征着我们对曾经的美好念念不忘的时候,曾经的好已经流转为现在的平庸,乃至丑陋,时间是把杀猪刀!记得有句经典电影的台词是这么说的:
“如果有一天我忍不住问你,你一定要骗我。不管你心里有多么不愿意,你都不要告诉我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
也许,这句话最能代表史进的想法,这是对爱的呼唤,可也是无知。最终,管爱与不爱,一切都随风而去。
日期:2012-05-11 19:41:48
做个小结。
《说文解字》解“妓”为:“妇人小物也,从女支声,读若跂行”。妓就是低头碎步行走的女子。娼字从女从昌。“昌”意为“街市热闹”。“女”和“昌”联合起来表示“站街女”,即那些已婚已育,因生活窘迫而走上街头的中年妇女。
这两个字确实很形象,站街、低头碎步行走,这是一群怎样的人?
让我们再回到“有人贱得可怜,有人贵的可悲”话,不管贵贱,她们,我觉得始终是可悲的群体。
尼采说:“要填饱肚子,是人不能那么容易的把自己看作上帝的原因。”可是,为了填饱肚子而衍生的各色行业中,渐渐出现了贵贱,谁的悲哀?
与其说她们是《水浒》中的“四大名妓”,还不如说,是四个可怜的女人,所以我还是不能用“婊子”之类的词汇标注她们。阿门,我们都是罪人。
值得一提的是,唐宋的妓女是值得我们尊敬的,我们因怀着敬畏之心看待这个群体,因为她们对唐宋绚烂的文化有着不可磨灭的贡献。有人说:“歌妓是宋词创作繁荣的功臣”,这话一点都没错。
那时的妓女,绝非目下的“小姐”,她们的艺术水平以及敬业操守,不亚于现今的艺人歌手。
歌妓成就了词坛才子们的大名。至今我们耳熟能详的宋词婉约派大家,如晏殊、秦观、柳永、周邦彦等,其生平及创作无不与歌妓有关,他们笔下那一首首荡气回肠的词作,也无不灵动于歌妓的美颜芳心。“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貌似写景、岂非喻人?白衣卿相的柳永则完全将身心寄托在“倚红偎翠”之中,与舞女歌妓做知心朋友,听其心声、发其幽怨,乃至痴情到“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的程度。
说到文人与歌妓的唱和,总不能避开柳三变。他常年呆在瓦舍勾栏,更是创作了大量的与妓女有关的优秀作品。相传柳永死后,还是由“群妓合金葬之”的。此后,每逢清明京师各地千百名妓,成群结队云聚其墓前祭奠,去祭奠这位词人,人称“吊柳会”。谁说婊子无情?谁言妓女无义?
自春来、惨绿愁红,芳心是事可可。日上花梢,莺穿柳带,犹压香衾卧。暖酥消,腻云亸。无那。恨薄情一去,音书无个。
早知恁么。悔当初、不把雕鞍锁。向鸡窗、只与蛮笺象管,拘束教吟课。镇相随,莫抛躲。针线闲拈伴伊坐。和我。免使年少,光阴虚过。
——柳永《定风波》
有人说,宋人在词中抒发的感情不像唐人都是那种报国之志,忧民之嗟和不遇之恨,很多都是抒发那种浅斟低唱的闲情逸趣和危楼红粉的闺情艳科。前者自然和宋代稳定的政治局势优越的士大夫生活有直接的关系,而后者,则关涉到了宋代的繁荣丰富的社会生活。更尖端一点说,宋词很大程度上是离不开社会中一个特殊群体:妓女。这样在政治上平庸,军事上始终处于弱势的宋代经济文化却保持了繁荣的景象,这些繁荣促进了色情娱乐业的发展,而妓女群体却促成宋词创作颠峰的到来,这是人们难以理解的。也许,只有柳三变才能理解,这个群体。
日期:2012-05-12 20:11:53
四、《水浒》中的娇弱女子
有人说,《水浒》中女性的人物形象是单薄的,这个观点我一直不赞同。因为我觉得这个世界不是缺少美,就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说《水浒》中女性人物形象单薄的同志应该好好发掘一下,再仔细的钻研才是。《水浒》中有淫妇,妓女,有虔婆,丫鬟,有卖唱的,开店的,有善良的,邪恶的,有漂亮的,丑陋的,有强势女,也有弱势女子,女人的形象可谓各式各色,丰富多彩,怎么叫单薄呢?
我们的话题说到可怜的弱势女子,就要问:弱势女子“弱”在何处?在上古母系氏族社会,母亲受到尊敬和崇拜,人群知有母而不知有父,妇女在氏族公社中可是居于支配地位的。后来的男子为什么强势?男子逐渐在主要生产部门占据重要地位,慢慢的,男尊女卑意识乃因之而萌生。说白了,男人为什么强势?手头“有货”:占有生产、生活资料。虽然到了近代,启蒙思想家引进了西方“男女平等”等等思想。但“男女平等”,时至今日仍未实现。有人说,男女不可能完全平等,这是男女特点决定的。话虽如此,但“男女平等”还是一直提倡的,我们并不因为达不到完全平等就不去追求平等。
到什么时候,女人能随意支配自己那份应得的生产生活资料,那么,女性就和男人平等了,当然,这只是理论上说。说的通俗点,什么时候,女人的屁股能随意的撅起老高或者低沉了,男女就平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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