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发贵说:“对呀,有些别有用心的坏分子就是利用你们思想单纯利用你们去冲啊打啊杀啊。所以年轻人一定要理智要分得清是非黑白。”
苏发贵妹夫说:“对对对,哥说得对,小华你跟伯伯去乡下老家后,一定要听伯伯的话,多跟伯伯学习做人的道理……”
苏发贵又打断他妹夫的话:“你看你又来了,什么做人的道理,来喝酒喝酒。”
小华接过舅妈递过来的纸巾擦干净了泪水,端起酒杯哽咽着说道:“舅舅、舅妈、伯伯,我给你们添麻烦了,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我听你们的安排,这杯酒侄儿敬你们!”喝下这杯酒,小华的泪水又夺眶而出。
然后又说了后天坐货车去钢城朱家镇乡的一些细节。比如不要让人知道小华是案发当地的人,不要与任何人谈论有关打架、公丨安丨等话题,也不要说苏发贵和小华是才在省城认识的亲戚,要说是村里人都知道苏发贵有这门亲戚但又没有人见过。总之各种可能出现漏洞和破绽的细节都要考虑仔细,千万避免出差错。
又过了一天,苏发贵带着小华坐上了省供销社送货去钢城县供销社的货车。然后从钢城坐班车到朱家镇乡,再步行半个小时到了苏发贵家。
苏发贵一个儿子两个女儿都已结婚成家,所以家里只有苏发贵和老伴二人,住着一栋在本大队还算不错的砖木结构的二层楼房。门前的院坝打扫得干干净净,堂屋大门前阶沿上一条大白狗见到苏发贵就起身摇头摆尾地迎上来往苏发贵身上蹭了蹭表示亲热,然后又走到小华身边嗅嗅他的脚又嗅嗅他的身上,把小华吓得不敢动弹,苏发贵说:“不怕,白龙它不咬人的,过一会它就要和你亲热了。”
苏发贵领着小华来到堂屋,正壁写着“天地君亲师位”,两边各有几排小字,全都是竖排,小华知道这称为“神龛”、“香火”、“家神”。神龛一边墙上贴了不少奖状,另一边墙上贴了几张军人的照片,小华对这几张照片有些好奇,就凑过去看,一层塑料纸的保护下,几张有皱褶而且模糊不清的照片上是一个穿着有些泛白的黄色军装的青年军人。
这时苏发贵走过来递给小华一杯冷茶说道:“这是我爹,参加过淮海战役的老革命。”
小华接过茶“叽叽咕咕”两口就喝干了,苏发贵问:“还要喝不?”
小华点点头:“好喝,还要喝,我早就渴了。”
苏发贵说我们这边的茶就是好喝,也不晓得是个啥子原因,哪个都说好喝。然后带小华来厨房指着一个不锈钢烧水壶说:“茶水在那里面,后面山上的井水,一把茶叶,烧开了放那儿冷起,够喝一天。来,带你看一下我们的房子。”
苏发贵带小华参观完房子,问小华:“你想住哪间自己选,选好了一会你伯娘回来给你房间打扫干净,床给你铺好,不过我觉得你最好住二楼,没人上去。”
小华点点头:“那我就住二楼吧。”
小华来到苏发贵家,不可能再像在省城舅舅家一样不出门,省城的人是不兴随便串门的,除非是公丨安丨或是居委会的会不请自来上门了解一下情况或作什么登记之类。但到了苏发贵们这乡下就不一样了,随时都有人东家串到西家,你家串到我家的。如果家里藏个大活人哪天被人发现了,就更是难以解释,那就不如让小华自然出现,让别人觉得就是个来家玩耍的亲戚家孩子,乡下人也没几个会知道外面的事的,就算通缉令或协查通报传到这些地方来,也基本上都是在公丨安丨机关内部相传,一般不会传到外面的。
其实作为一九四九年十月一日以前参加革命的“老革命”的后代,苏发贵曾经是有过正式工作的,那是苏发贵二十几岁时的一九六0年代,苏发贵被朱家镇公社推荐参加了共产主义劳动大学学习,来劳动大学之前苏发贵是社办企业的工人。当时的劳动大学实行的是以“社来社去”分配模式为主,以非“社来社去”分配模式为辅的学员分配制度。就是说学员毕业后原则上从哪个公社来就回到哪个公社去,但对一小部分学习表现优异的可以破格分配到政府机关或事业单位、企业厂矿。由于苏发贵在劳动大学学习期间成绩好,劳动又积极肯干,毕业后组织上将他分到了钢城县农业局当了一名技术员。可是没过两年,不知道什么事得罪了一位新来的领导,苏发贵被不明不白的又重新“社来社去”,贬回了乡下,由于社办企业在他走后又安排别人顶了他的岗位,就连社办企业也回不去了。
虽然苏发贵明白是被人整了,但他从来没有过怨言,他说在乡下当农民不一定是坏事。
苏发贵的儿子是本村村委会主任。村委会里还有支部书记、支部副书记、副主任、妇女主任、会计、文书。支部书记是村里的一把手,是大事小事说了算的人。
苏发贵们村的支部书记已经六十五岁了,两年前就主动提出要退下来,直到今年乡丨党丨委才同意,答应今年内由村里召开全体党员会议进行公开选举。参选人员原则上是村委会的党员干部,也可以是普通党员。话是这么说,但按照惯例,接替大队支部书记的人无非就是大队长和大队副支书,如果副支书和大队长是同一个人,那基本上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如果村主任不是党员,那么这个支部书记的位置就非副支书莫属了。
苏发贵们村委会的副支部书记不是他的儿子,而是另一个人,苏发贵的儿子也是党员。说白了,下一个村委会支部书记的实际候选人就是他儿子和现任支部副书记。
村党支部书记已经在今年三月份本村全体党员大会上说了,今年国庆节以前召开全体党员大会选举村委会新的党支部书记,而且老支书表态说他不支持任何人,完全依靠民主选举。
谁都知道,除了现任副支书和村主任,其他的党员都没必要去参与竞争,除非是乡政府或更高级别有领导力挺你。
苏发贵的老婆是这位副支书的姑妈,也就是说,副支书和苏发贵的儿子是血亲的表兄弟。像这种亲连亲戚连戚的关系在一个村里比比皆是,因为村里的人社交范围太小。
两老表基本上是一起长大一起去公社(乡政府以前是公社)读小学又一起去县里读中学,然后又一起回乡务农一起参加村委会工作。
工作上多数时间是配合默契的,但少数时间还是会有分歧,分歧过后总有一个要先叫另一个晚饭来家里喝两杯,双方都不愿为工作上的事伤害亲戚之间的感情。
当然自从老支书宣布要民主选举新的支书后,两老表也都知道互相在暗中较劲,都在私底下采取各种方式笼络人心为自己拉票。
这天两老表又约起下午一起喝两杯,约好喝酒后副支书又问:“我姑爷去省城好像好多天了,回来没有呢?”
苏发贵的儿子答:“说是回来两天了,这几天忙,我都没有过去看老人家。”
副支书说:“那我们不如干脆去看看老人家,也陪老人家喝两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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