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是个传奇》
第54节

作者: 乔木在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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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1-11-06 11:52:27

  眉楼、眉娘、美食遂成金陵一绝,顾小姐“软件”, “硬件”齐全,财源滚滚而来,众嫖客心甘情愿地坠入温柔陷阱。
  顾媚是还是文艺沙龙里最抢手的女主持,她潇洒从容调度场面的练达,善解人意,风情万种的主持风格,使她成了各种大型会议中不可缺少的人物。
  顾媚还爱好文学,是很多文学活动的积极参与者。她乐于与文人才子饮酒斗诗,与她交往的很多人都是当时极富盛名的文人墨客。
  当时文学界的大腕人物如钱谦益、吴梅村、“明末四公子”之一的冒襄、《陶庵梦忆》《西湖梦寻》的作者、贵胄子弟张岱、后来的抗清志士阎尔梅、明代最著名的大思想家黄宗羲,还有上文提到余怀,都是“眉楼”的常客。
  这顾小姐在南京城内可说无人不知,门前车水马龙,昼夜不息。
  但眉楼上人来人往,素质参差不齐,除了文化精英,还有衙内、暴发户和不学无术的二世祖,不是每个人都会玩、愿意玩这精致的文艺游戏,顾媚不巧就碰到了一位。
日期:2011-11-06 12:33:37

  这是一位来自浙东的“伧父”,也就“暴发户“的意思。是南京兵部侍郎的侄子,很把自己当成一号人物。
  一开始顾媚把他敷衍得很有感觉,某日他突然发现,原来另有一位词客刘芳更加得宠,这不是玩弄我老人家的感情吗?不由怒了,在眉楼上大发酒疯,还跟狐朋狗友合谋,诬陷姓刘的偷了他的金犀酒器,要让顾媚脸上下不来。
  饶是顾媚八面玲珑,也都是用来对付文明人的,碰上这号人,顿时手足无措,没了主意,还好有她的那些蓝颜知己挺身而出,各展其能,充任护花使者。

  先是余怀写了篇檄文,有云:“某某本非风流佳客,谬称浪子、端王。以文鸳彩凤之区,排封橥长蛇之阵;用诱秦诓楚之计,做摧兰折翠之谋。种夙世之冤孽,煞一时之风景……”,他对这词儿大概挺满意,多少年后还写进了回忆录,可我真的很怀疑,那么多掌故对偶,那伧父有无耐心看清楚?
  再说了,檄文的功用是什么?煽动民愤,鼓舞斗志,就你们娱乐圈里的这点子破事,普通大众还真不愿劳那个神。
日期:2011-11-06 22:27:14

  但这封信后来还是起到了一点作用,因余怀曾做过南京兵部尚书的范景文的幕僚,“伧父”的叔叔不愿得罪顶头上司的门客,加上也恨侄子不争气,叫来一通臭骂,撵他回浙东老家去了。
  顾媚这边也见好就收,由另一蓝颜知己陈则梁出面,摆了个场子,让顾媚给“伧父”陪了个不是,免得这厮日后报复,才算了局。
  “伧父”事件影响了顾媚的人生。她发现,众星捧月乃是虚假繁荣,再怎么风光,她在社会上仍是边缘人物。
  再说,这个行业的竞争越来越激烈,几乎每天都有年轻的女孩子“下海”抢饭碗,自己已经二十二岁了,不算年轻了,这样,顾小姐越想,越觉得前途渺茫, 在一个风雨人寂的深夜,她对镜自怜,不由地吟出一首悲悲切切“忆秦娥”:
  花飘零,帘前暮雨风声声;
  风声声,不知侬恨,强要侬听。

  妆台 独坐伤离情,愁容夜夜羞银灯;
  羞银灯,腰肢瘦损,影亦份仃。
  虽然眼前的生活繁华似锦,可她总不免想到今后“英雄迟暮,美人白头”,风月场子里的女子最怕就是人老珠黄,到那时日渐门庭冷落,要想改变这一处境,只有趁着目前尚有人气,嫁个有能力的男人,才保终身无忧。
  这时候,顾媚的蓝颜知己陈梁劝她找个合适的人嫁了。陈梁在他与顾媚共同的朋友冒辟疆的信中也提到这件事:“眉兄今日画扇有一字,我力劝彼出风尘,寻道伴,为结

日期:2011-11-07 18:14:51

  于是,“从良“这个词开始时时涌上顾小姐的心头。但是,在嫁人的时候。蓝颜知己什么的,都成了花架子,中看不中用的银样蜡枪头,于是,那个惹是生非的刘姓词客自然就不在候选人之列了。
  据说两人是有过婚恋的,刘诗人一看自己被彻底出局,心如刀铰,选择了最为激烈的告别方式,殉情而死!顾小姐成了女陈世美!披露这件事的是钱谦益的侄子钱陆灿,他是刘诗人的哥们,很为刘诗人报不平。
  顾媚许嫁刘诗人,不知是妓业中惯见的信口开河、逢场作戏,还是曾经动了真情,但中途变心却是真的。

  顾小姐很现实,恋爱是恋爱,可以谈得奶油小生,嫁人得嫁是实力派人物。顾媚快速翻动大脑里那本通讯录,龚鼎孳的大名浮出水面。
  那还是崇祯十五年的一个春天,湖北某县的县委书记龚鼎孳入京途经南京,经人介绍初登眉楼,一见面,两人就彼此倾心,不过那时候顾小姐还正与刘词人一团火热,所以也就没进一步发展。
  虽然当时顾媚无意,但龚鼎孳却一直有情,这从他初登眉楼所写的四首《登楼曲》中可以看出。
  其一

  晓窗染研注花名,淡扫胭脂玉案清。
  画黛练裙都不屑,绣帘开处一书生。
  其二
  芳阁诗怀待酒酬,粉笺香艳残篝火。
  随风珠玉难收拾,记得题花爱并头。
  其三
  彩奁匀就百花香,碧玉纱橱挂锦囊。
  淡染春罗轻略鬓,芙蓉人是内家妆.
  其四
  未见先愁别恨深,那堪帆影度春阴!

  湖头细雨楼头笛,吹入孤袭梦里心。
  全诗寥寥数十字,顾媚的万方仪态和才华已尽显,可见,顾媚初次见面就给龚才子留下了难忘的印象。
  经过反复比较权衡,龚鼎孳的名字又被顾媚提到记事本首页,并成为顾小姐嫁人的头号种子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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