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谈百姓眼中的明末乱世吧,读『明季北略』随感》
第15节

作者: 秋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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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象升,字建斗,江苏宜兴人,天启二年二甲第五十五名进士。那一科二甲共七十七人,三甲三百多人,所以这个名次还是比较靠前的,因此入仕伊始便被任命为户部主事,后来在天启朝到崇祯初年历任员外郎、大名知府(才几年的功夫就混到了正四品,和前面那位举人出身熬了四十二年才熬到从五品知州的王爷爷比,正牌子进士就是升得快啊)。

  崇祯二年伪清入寇,卢象升在河北大名知府任上自己募集了一万多人进京勤王,在清修明史中并没有这支民兵部队参加战斗的记载,但估计面对和关宁铁骑对冲都能略占上风的伪清骑兵如果他们参战了的话也就去了。崇祯二年之前,卢象升除了考试成绩不错、长得又白又瘦又力气很大等个人特点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引人注目的杰出政绩,或许就是在那次直接导致了袁督师遭难的惨烈的北京保卫战中,这支不请自来的大名府勤王民军引起了皇帝的注意。之后一年内不次超迁,崇祯三年,卢大人升任右参政兼副使(右参政是从三品,这个“兼副使”...?),整饬大名、广平、顺德三府兵备,整出了一支“天雄军”,然后一路打得各部流寇满山跑。崇祯八年五月,升任右副都御史(正三品),巡抚湖广,同年八月受命全权处理东南事物,总理江北、河南、山东、湖广、四川军务,与总督西北军务的洪承畴遥相呼应,稍后解除卢象升湖广巡抚职务、加兵部侍郎衔同时总督以上各省并山西陕西军务,受赐尚方宝剑。一腔报国热忱又受恩深重的卢大人现在说话更有力度了,而且手下的部队也从数年前进京勤王时的n流杂牌军换成了正规明军战斗部队,所以报国心切的卢大人马不停蹄地督率各路总兵副将们接着漫山遍野地追流寇,这次包括第一代“闯王”高迎祥、闯塌天、摇动天、八大王在内的一批老资格大牌匪首都一起被他打得满地找牙,同时在滁州城外五里桥(前面的滁州保卫战提到过这事儿)干掉了匪首摇天动。卢象升带兵,常“激以忠义、慷慨洒泣”并能够与普通士兵同甘共苦,一次战斗时军中绝粮,在亲自上阵砍人之余卢象升也陪着士兵们三天三夜不吃饭,这也许就是作为统帅的人格魅力或者说表率作用吧,所以颇得军心、将士用命。

  崇祯九年,就在卢象升洪承畴等人几乎要全歼流寇时,伪清入寇,各部明军奉诏勤王,全歼流寇的事情功亏一篑继而前功尽弃。他的部队走后,缓过气来的流寇贼势大炽甚嚣尘上。
  崇祯十一年,卢象升父丧丁忧回乡守制。正赶上清兵入寇,父丧未除便奉诏夺情督师驰援北京(同年六月丁忧的杨嗣昌也夺情了),同时奉诏入援的还有宣府、大同、山西总兵杨国柱、王朴、虎大威(瞧人家这名字起的)。卢象升身着麻衣草鞋在京郊誓师,上奏崇祯皇帝:“臣并非军旅之才(这个谦虚得太假了),只是专心做事不避繁难(这是实情),但自父亲去世后心已经乱了,比不得从前了;同时一身丧服统帅三军,也怕影响军威”。当时的崇祯皇帝确实够不吉利的!先后起用的三个人,杨嗣昌、卢象升、陈新甲,都是戴孝服丧之人,或可隐约暗应国运之不久吧。

  陛见后,皇帝询问有什么应对当前局面的方略。卢象升答说:“臣主战。”皇帝脸上变色,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说:“朝廷本来就没有招抚的想法啊。所谓招抚,只是外廷的议论而已。”卢象升说:“敌人未来的动向,都应该予以预防:进逼陵寝以震人心,一可虑;直扑京城以撼根本,二可虑;分头出击劫掠京畿南部,阻遏京城粮道,三可虑。我方大军集结在一处防御,就容易被敌人在别的地方钻空子;分兵四散应对,则分散兵力而不易见功(还容易被人各个击破,一点失利引发全线溃败)。入京勤王的军队少了不够用,粮食少了则军队本身就容易生变乱,这些都是统兵防御的难处啊。”皇帝认可他的讲法,但貌似也无可奈何,只是让卢象升下去后和杨嗣昌商量着办。高、杨、卢三人的碰头会结果是,不合。卢象升一意主战,杨嗣昌很不高兴但也无话可说,因为所谓的“抚议”从来都没有提上朝廷的正式工作程序,一直以来全都是私下秘密进行的,因此只是告诫卢象升不要轻易出战而已。

  卢象升回到昌平,命令各营遴选精锐士兵于十月十五日夜晚分兵出击。同时下达了那道悲壮的命令——“刀必见血,人必带伤,马必喘汗,违者斩。”是夜,夜袭敌营。
  观军使(应该是高起潜一系下辖的监军太监)对卢象升说,只听说过雪夜下蔡州(大宋典故),没听说过月夜出击的,而且奇袭应该人少才对。重重种种阻挠如此。由于卢象升与杨嗣昌、高起潜不合,这只死太监应该是奉了直接领导高起潜的命令掣肘的。境遇如此,无奈之下卢象升上书要求和高起潜等人分兵,杨嗣昌拨给他宣、云、晋三镇兵共计两万人。卢象升名义上提督天下兵马,实际上也就只有那两万临时拼凑起来的疲兵而已。

  但是既然有了兵,卢大人就希望迅速战斗,在巩华誓师,淋漓慷慨,涕泣如雨。杨嗣昌不甘心,想阻止他,便发布命令让卢象升率部前往通州与高起潜部汇合。卢象升不去。杨嗣昌上书:“敌人南下,提督应该前往
  通州与监军汇合;敌人未南下,监军应该前往京师和提督汇合。”卢象升叹息道:“杨嗣昌不过是想让监军阻挠我进兵的日期而已。”极为愤恨。
  虽然之前谈崩了,但当时杨嗣昌前往军中的目的可能是为了最后再试一次说服或者说威压卢象升同意缓兵议和。下面这段经典对白原文引用——会嗣昌赴军中,厉声责敷沮师养患罪,谓:“公等坚意言抚,独不闻城下之盟,春秋耻之乎?且某叨剑印,长安口舌如风,倘唯唯从议,袁崇焕之祸立至。纵不畏祸,宁不念衰衣引绋之身,既不能移孝作忠,奋身报国,将忠孝胥失,尽丧本来,何颜面立人世乎?”嗣昌色战,奋言曰:“公直以尚方剑加吾颈耶?”象升曰:“尚方剑,须从己颈下过,如不歼敌,未易加人。若舍战言抚,养祸辱身,非某所能知也。”嗣昌遁言:“从来无抚议。”象升曰:“周元忠赴北讲抚,经数日往来,始事于蓟门督监,受戒于枢部京营,通国共闻,将复谁讳?”周元忠者,卖卜双瞽人也,与辽人熟识,故遣之。大兵云:“此事重大,何无专官?遣废疾来,直玩侮耳。”欲斩元忠,乞哀乃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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