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指淮西——唐元和英雄传》
第5节作者:
尘埃不见 战斗结束,四千叛归的士兵只有四十多人逃回淮西。此时,从京师出发前来驰援的神策军才到达华州,离陕虢州境尚有近百里的路程。
吴少诚掌管淮西初期内部并不稳固,淮西节度府判官郑常和大将杨冀暗中谋划驱逐吴少诚后再次归顺朝廷,他们准备趁吴少诚出城送客时关闭城门逼走他。这次行动因为有人告密而失败,郑常、杨冀被吴少诚杀害,参与行动的大将宋炅、曹济逃往京师长安。
吴少诚清除异己后,加紧完备自己的力量,准备和中央政权抗衡。
中国古代常有某人身上有异祥之兆的说法,我们现在把这叫做包装。比如汉高祖刘邦的出生,写历史的人说刘邦的母亲出去干农活,走累了就在水边的高土坡上歇一会儿,这一歇就睡着了。刘邦的父亲看着妻子出去这么长时间还没回来就去寻找,老远的就看见妻子正在土坡上睡着,这时候典型的环境出现了,雷鸣电闪,天色霎时间昏暗下来,有两条龙在刘母的上方空间绞合在一起。刘邦的母亲回家之后告诉丈夫说自己刚才梦见了神仙,接着又传出了好消息,刘母怀孕了,生下的孩子就是刘邦。再比如唐书上说唐太宗李世民出生的时候有两条龙在李府门外徘徊,一徘徊就是两天,现在人们不信龙了,一是无神论者增加,二是龙这个东西始终没有发现,大家一研究认为那两条龙应该是蛇。宋朝的事情稍微复杂些,兄弟两个相继成为太祖和太宗皇帝,两个皇帝都要宣传,于是就有传说说赵匡胤、赵匡义小时候正赶上兵荒马乱,他们的母亲挑着担子跟着避乱的人流东走西藏,这个担子两头各是一个竹筐,一个筐里放着赵匡胤,另一个筐里放着赵匡义。有一天正忙着赶路,著名的社会学者陈搏出现了,他拦住担子向在场的群众宣布自己的研究成果:莫道当今无天子,都将天子上担挑。
异祥之兆最典型的就是某人出生的时候红光高照,宋史中说宋真宗的母亲梦见自己撩起衣裳的襟摆接住了下坠的太阳,结果就怀上了小太阳,宋真宗出生的时候“赤光照空”。连五代那个朱温都编出了光芒万丈的故事,说是朱温出生的时候红色的光芒特别耀眼,他们家那间茅草房被照得火红火红,乡亲们都以为有人用火不慎发生了火灾,纷纷提着水桶前来救火。
享受红光高照的待遇是需要资格的,那就是至少要成为皇帝,小皇帝也算数。吴少诚显然不具备这种资格,但是宣传还是必要的,哪怕退而求其次。吴少诚当上淮西主帅之后下令在上蔡地区寻找几位猎户并进行嘉奖,这些猎户获奖的理由是:当一个在山间小路上艰难跋涉的行人饥寒交迫的时候,几位纯朴的猎户慷慨的为他提供了一份烤鹿肉,并且发誓在一起朵颐鹿肉者之中一旦有人日后富贵了不要忘记穷朋友。
这个饥寒交迫的行人就是吴少诚,这件事被加工后成为如下故事。
日期:2011-08-07 22:45:40
吴少诚年青的时候是一名普通的士兵,从所在军队中逃跑之后来到蔡州的上蔡,这时候他已经落到靠乞讨来维持生活了,可以说是饥寒交迫,一顿满足温饱的食物是他最大的企盼。此时上蔡的几个猎户在山中打了一只鹿,便架上柴火点起火准备烧烤鹿肉。正当猎户们要将割好的鹿肉放到火堆上时,从空中传来一声浑厚的男中音,男中音说必须等到吴尚书来到之后再吃!猎户们吓了一跳,上下左右看过去却没见什么人影,不过既然有声音说要等一下那就等等吧。过了一会儿没什么动静,猎户们又准备烤肉,空中那个浑厚的男中音又一次响起:吴尚书马上就到,还不赶快停下等候!
这时,吴少诚路过此地,看到烤肉的摊子就凑了上来。在几位猎户眼中这个来人完全是一个民夫,身上的衣裳被荆棘挂出了条絮,背上背着一个小布包,脸色面黄肌瘦。在这个荒芜人烟的深山老林中突然出现一个行人,而且恰恰也姓吴,猎户们判断那个浑厚的男中音是在宣布神仙的旨意,于是就拨旺了火给吴少诚烤肉。吃完烤肉后猎户们向吴少诚表示祝贺,说是你注定会成为贵人,到时候可不要忘记我们几个哥们儿,颇有些“勾富贵,勿相忘”的意思。吴少诚真的不知道富贵来自何方,他说你们别开玩笑了,我只不过是一个逃跑的军士,如果有幸不被当作逃兵捉住杀掉,今后好好的当一个大兵就心满意足了。
庄子说居住在井里的青蛙自认为这块小天地已经很不错了,但当他听到一只巨大的东海之鳖介绍说大海是“千里之远,不足以举其大;千仞之高,不足以极其深;禹之时十年九潦,而水弗为加益;汤之时八年七旱,而崖不为加损;”后,就感到很是失落。一山望着一山高,当年只是满足于当一名士兵的吴少诚现在成为淮西方面的主帅,已经见过世面的他不再满足于局限在淮西这块天地,他要做大做强。
十多年后,也就是唐德宗贞元十四年,羽翼丰满的吴少诚进行了一次试探性的攻击,派兵抢掠了霍山县,侵占了五十多里的地界并且派兵镇守。第二年三月,吴少诚又派兵袭击了唐州,杀死唐州守将,掳走千余名百姓。
在经过这些练手后,吴少诚开始攻城略地,扩大自己的地盘。
贞元十五年八月,吴少诚率军进攻许州的临颍县。
在此之前,唐王朝镇守许州的是陈、许观察使曲环。
曲环少年时就熟读兵书,从军后以勇敢著称,精于骑射。天宝年间他在哥舒翰手下任职时参加过攻占石堡城、收复黄河九曲的战斗。安史之乱中,曲环为朝廷履建战功,从一名普通将领升任一方节度。唐德宗建中年间,淮西的李希烈进攻陈州,曲环在此大破李希烈军,杀敌三万五千余人,这一仗迫使李希烈退回蔡州境内。
正是由于曲环镇守陈、许,吴少诚自知不是对手,一直未敢在这个方向动手。但是到了贞元十五年八月,曲环病逝,吴少诚感觉到了机会来临。
许州位于蔡州北面,现在叫许昌,如果能够占领许州,淮西的军队将会直接威胁东都洛阳。接替曲环职务的是上官涚,这个涚字和税务的税同音,意思是微温的水。上官涚在接到临颍县的告急文书后不敢怠慢,立即派遣三千兵马前往救援。不幸的是这三千兵马都成了吴少诚的俘虏。三千兵马束手就擒是因为官军内部出了问题,临颍县的守将韦清已经和吴少诚暗中勾结,匆匆赶到的三千官军落入他们联手设置的陷阱之中。
吴少诚在临颍得手之后,转兵包围了许州。新上任的陈、许节度使上官涚自感无力和吴少诚对阵,便准备弃城而走。
形势似乎对吴少诚很有利了,他将第一次攻占隶属于中央政权的州城,而且这座州城具有很高的战略意义。
日期:2011-08-10 23:28:58
在许州城存亡的关键时刻,陈、许节度府营田副使刘昌裔站了出来,他追上将要出城的节度使上官涚,要制止这次溃逃。刘昌裔首先晓以大义,他对上官涚说你既然接受了国家的任命,就应该与州城共存亡。接着刘昌裔又详细的分析了敌我双方的态势,他认为以许州城内现有的兵马和物质储备,完全能够满足守城的需求,淮西军队离开本土而来本身就带有乘势的成份,缺乏持久的准备。我军只要能够坚守城池,不去和敌军正面拼杀,五到七天后久攻不下的敌军气势就会衰弱,到那个时候战斗的主动权就掌握在我军手中了。
上官涚打消了弃城的主意,刘昌裔奉命指挥官兵坚守许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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