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一翻两瞪眼,这下子,真的干瞪眼了。
正因为轻敌,刚才坐庄的时候,瘦子就假聪明,只取了两张丁三和二四点的牌,以为自己只需出了九点翻三道就能将这个愣头青玩死。
其实,瘦子是有实力拿到一个对子,他却不屑那么干,他是想着先留一手,要是谢东身上还有什么油水,还可以继续刮点回来。
没曾想,他遇到的是深不可测的胜爷关门弟子,翻出了猴王对,直接送他上了西天。
林夜寒一直都铭记着师父告诉他的,只要上了牌桌,就一定要谨慎对待每一个对手,万万不可轻敌,谁也无法料定对手是怎么回事,千万不能托大。
林夜寒这两张猴子对,是他刚刚起身,瘦子正在嚣张时,顺手来了一招大鬼推磨,小鬼剔牙,把牌给换了的。
这一手,就是行里人说的“柳活”。
柳活是蓝道最基本的一个手艺,只要手法够快,就能无往而不利。
当然,柳活也是最容易露出破绽,最容易被对方发现的。
一旦手法不够迅捷,失了手,很容易被对方抓了现行,抓个明明白白。
只可惜,瘦子太大意了,再加上林夜寒手法太快了。
因此,不但没抓着林夜寒的柳活手法,还反过来让林夜寒给摆了一道。
此刻,瘦子整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嘴角不住的哆嗦起来,只顾嘟囔道:“这个......这个......”
“呵呵,这样吧,你算不好,我帮你简单算一算,两万的底,一共是三十二万,外加十五根手指头......”林夜寒淡淡道。
“不是......不是......小兄弟......”瘦子结结巴巴的不知所云。
“兄弟?兄什么弟啊?给我上!!!”谢东狠厉说道,手势一挥。
谢老板这是感觉自己已经直起腰板了,早先一路输下来的晦气全扫光了,自己又重新占领制高点了,立马就吩咐抓人。
会所里的这几位帮手,早就憋着老半天的火,现下,谢老板一声令下,他们三下五除二的,上去就将瘦子和跟班的给控制住了。
谢东右手重重一掐,将瘦子的脑壳死死摁在桌板上......
“哎呦,饶命啊,兄弟,前面赢的钱我都不要了,行不行啊,我都不要了,兄弟......轻点,轻点,兄弟......”
瘦子一个劲儿的求饶着。
他明白,好汉不吃眼前亏,自己一个轻敌,搞的如此不堪,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求饶。
林夜寒一声不吭,他知道自己毕竟是替人家来推的小牌九,真正的庄家是谢东谢老板。
谢东摁住瘦子不放,“呸”的一声,一大口无家可归的浓痰也啐到了这小子的脖颈上,狠厉道:“我说,你小子既然出来玩,就该输得起,我谢东在自家场子里招待你玩,输多少我给多少,老安和纳儿我都能押得上,这可是你亲眼看见的,老安和纳儿是不是我自己给捆上的?嗯?眼下你输了,你怎么就喊饶命呢?你难道是天王老子啊?”
林夜寒知道,谢东既然说出了番话,就意味着他根本没打算饶了眼前这个小瘦子。
谢东这样做,自然也有他的道理。
他在广化门开地下赌场,不狠不行啊。
如果光有一颗菩萨心肠,光知道疼儿疼女的,谁还会拿你当盘菜?人家来你场子里弄花活,你不给人家一点颜色看看,那以后,是个人只要有一两手好活,就敢在你的场子里使出风生水起,你说你这场子还能不能干下去?你还怎么淌温州江湖的浑水?
再加上,前面谢东确实是输红眼了,真的就把老婆女儿都押上了,他既然有胆开赌场,本身就是个狠人。
瘦子和他的同伙,想来这里打秋风,那无疑就是屁眼里拔罐,找屎啊......
看着眼下剑拔弩张的局面,林夜寒想起胜爷交代的话:万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混蓝道的,捞偏门的,求的只是财,伤人夺命的事,尽量少掺和,得饶人处且饶人......
想到这里,林夜寒走上前,轻轻拍了拍谢东肩膀:“谢老板,你气也出了,面子也找回来了,还是按照江湖规矩来吧,让他自己动手,他要是自愿留点什么零件,人放走吧......”
林夜寒这话,是向着瘦子说的,意思很明白,只要象征性的留点身上的什么东西,意思意思就翻篇了。
瘦子听完,“噗通”一声就跪在地上,“嘭嘭嘭”连磕了好几个响头。
谢东虽有不甘,却也无奈,毕竟是林夜寒出手帮忙才赢回来这一局的,他既然开了口了,发了话了,只能照办。要是连这个都不听劝,脸上接不住不说,还会在道上留下闲话。
一念及此,谢东想都没想,就从裤兜里掏出一把瑞士军刀,“啪”的一声,丢在了地上。
谢东扔出的,只是一把小军刀,那意思再明白不过,摆明了是不想瘦子多放血,让他自己意思意思。
瘦子眼见军刀掉地,双目一拧,真的就够心狠手辣的,只见他一咬牙,一跺脚,捡起军刀,微微撑开,将左手小拇指插进开合处,紧接着就是手起刀落,“噗”的一声,小拇指掉在了地上......
掉落在地的小拇指,竟然一勾一勾的还抽搐了几下,瘦子愣是连哼都没哼一声。
谢东显是被瘦子压制的够呛,见小拇指正在那儿一勾一勾的,气不打一处来,不容分说的,上去就“啪”的踢出一脚,将那截断指直接给踢飞了出去......
好巧不巧,断指飞到了看护院子的大狼狗眼目前。
一闻到血腥的味儿,狼狗当即伸出舌头一卷,嘎吱嘎吱就给嚼了进去......
“行了,都给我滚......”
谢东厉声喊道。
瘦子哪还敢多说什么,赶紧带着几个跟班,灰溜溜的出了院子。
谢东这才上前两步,走到娘俩跟前,解开了她们身上的捆绳。
谁知道,绳子刚一解开,虾儿出生的老板娘就发起了飙,只见她抡起巴掌,“啪”的一声响,一个大嘴巴子,把谢东打的脑袋瓜“嗡嗡”直响,眼前一片眩晕。
老板娘直嚷道:“贼头(猪头),尼纳个杯(你妈比),你是不是人啊,我十六岁跟你好的时候,就让你破了雏了,啊?把我押了注也就算了,你连自己亲生女儿也肯押啊?我干脆挠死你得了......”
说话间,老板娘扑上去就想拼命去。
不管怎么说,谢东谢老板也是广化门一带的社会人,又是能开这么大规模的地下赌场的人,当着这么多手下小弟和朋友的面,你一个老娘客一上来就赏了个大嘴巴,那能行吗?
谢东二话没说,反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啪”的抽了上去。
老板娘再怎么横,也只是个娘们,哪能经得起揍?
仅仅只是一巴掌,就把老板娘削躺在地上。
谢东愤愤道:“死你纳辈累(温州方言,死你妈比里),反了你啊?啊?卖老安纳儿怎么了?你见的少啊?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难道是第一天出来捞偏门啊?平时花钱的时候你怎么就没想到要跟老子玩命啊?你个唐人(温州方言,傻子)......”
骂骂咧咧几句,谢东又转眼看了看自己的女儿,虽说眼神里有愧疚的情绪在,但是,毕竟是要面子的社会人,跟女儿也没说句道歉的软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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