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边的人们被这突发的情况吓傻了,半天都没有缓过神儿来,张大嘴巴,竟然鸦雀无声。
突然一声凄厉的哭喊传来“我的儿子啊……”打破了这短暂的沉寂,原来是何梦龙的妈妈。
她一边哭喊着,一边冲向河边,疯了似的就要往河里跳。
岸边的人们纷纷拦住她,几个妇女将她拉住,劝阻她不要做傻事。
此时的河水,依旧滔滔东流去,水面哪里还有人和鱼的影子。
何梦龙的妈妈鼻涕一把唾沫一把的在那里哭成了泪人儿。
“谁也别拉着我,谁也别拉着我,大家伙儿快救我的儿子啊,快救救我的儿子啊……天啊,我不活了啊!呜、呜……”
男人们都摇着头,直叹气,哎,这么急的河水,谁也没有办法啊。
妇女们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哎,这个女人也是太命苦了,这么大岁数好不容易才有个儿子,谁成想竟会出这事儿……”
也有的人说:“关鼻子你咋不好好的看着孩子呢?”。
关鼻子这会儿也是一脸的懵逼,不知道如何是好。
就在人们几乎绝望的时候,河里突然出现一个旋涡。
紧接着,一个巨大的水花溅起,那条大鲫鱼竟然从水面跃起一米多高,“啪”的一声又重重的摔回水里。
人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齐刷刷儿的目光同时看着河里。
可是,此时的河里只剩下几朵未散的水花在打旋,又没有了动静。人们诧异地看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
“咋回事儿啊?这是?”有的人禁不住好奇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没看清楚,当时就看着何梦龙他妈哭了……”旁边另一个人小声的回答着。
这时,那条大鲫鱼再次从水中跃起,这回人们都看清楚了。
和大鲫鱼一起出来的还有一个半大小子,正是何梦龙。
他光着屁股,身子趴在那条大鲫鱼的背上,两只手紧紧的抠住鲫鱼的两腮。
大鲫鱼的两腮已经渗出丝丝血迹,虽然还在做无谓的挣扎和抵抗,但始终摆脱不了何梦龙的控制。
人们欢呼起来。“看呀!何梦龙没有淹死啊!”“这小子真命大啊!”
“别瞎说,那不叫命大,那叫水性真好!知道不?”
就在人们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中,那条大鲫鱼渐渐地放弃了抵抗,筋疲力尽的在水里搅起几个无力的小水花。
何梦龙已经从鲫鱼背上下来,双手依旧抠住鱼鳃,两个脚丫子在水里不停的蹬踏,当地人给这种方式叫踩水。
那么深,那么急的河水,在何梦龙的脚下如履平地,水面一直都在他的肚脐眼儿以下的位置。
他龇牙咧嘴的傻笑着,带着满脸的水珠,拖着大鲫鱼一点点的向岸边游来。
大人们七手八脚的赶忙围拢过来,有抱鱼头的,有抓住鱼尾的,有托住鱼肚子的,一起帮忙把那条大鲫鱼拖上岸来。
嘿!好大的鲫鱼啊,一米来长,足有三四十斤的样子。
何梦龙的老妈此时也挤过人群,一把抱住何梦龙,“我的儿啊,吓死妈了!”说着又嘎嘎地哭起来。
人们就劝她说:“还哭啥呀?这人不是好好滴吗!”
何梦龙甩了甩着头发上的水珠,用手抹了一把脸,笑着说:“妈, 我没事!”
人们围着何梦龙和那条大鲫鱼不住的称赞着。
有的说,这鱼一定是下面水库放水出来的,平时的河里可没有这么大的鱼。
有的说,这鱼在下游可能就有人想抓住它,但是没有逮住,你看那鱼背上还有伤呢,怪不得游的这么慢。
这时关鼻子咧开大嘴笑了起来,大声的说:“走啊,大家伙儿都到我家‘吃喜儿’去,咱们一起炖鲫鱼啦!”
这条大鲫鱼足够大家打个好牙祭了,大家吵吵闹闹地帮着何梦龙爷俩把这条大鲫鱼弄回家去。
鲜嫩的鲫鱼肉切成无数个小段,炸了一大锅汤,放了半盆切成小方块的豆腐块,再加点香菜末和辣椒油,那味道别提有多鲜美了。
关鼻子拿出自己的一塑料桶散白酒招待大家,推杯换盏,大吃大喝起来。
打那以后,大人们都夸何梦龙这小子不简单,有两下子,简直就是水泊梁山里的“浪里白条——张顺”。
尤其是在村里那些个半大小子的心目中,何梦龙简直就是英雄一样的存在。
村里有三个和何梦龙差不多大的半大小子。一个叫二歪,从小就有小儿麻痹症,走路有点踮脚;
另一个叫二横,小时候家庭条件不好,他妈没有奶水喂他,也没有钱买奶粉,就打白面糊加红糖喂他,结果落了个满口的小黑牙;
还有一个叫二梆子的,从小体格就好,长的结结实实高高大大,很能打架。
二歪二横和二梆子平时就是何梦龙的好伙伴儿,经常在一起玩耍。
自从何梦龙抓住大鲫鱼以后,对他更是崇拜的五体投地。别看二歪腿脚不好,但是二分钱买个茶壶,嘴皮子非常溜儿。
他拍马屁的说:“梦龙哥呀,你可真厉害,两个大人都没有抓住那条大鱼,你一个人就逮住了。当时我都看傻了”。
“你那个威武劲啊,甭提了,简直就是水里的蛟龙!真是关屯我龙哥,人狠话不多啊!老弟佩服佩服!”说完还双手抱拳,来了个江湖大礼。
“哈哈!哈哈!”何梦龙听得是非常受用,浑身都得劲儿。
从此就以“龙哥”自居,嘚瑟的不得了。
何梦龙从小就不爱学习,一看书就脑袋疼,小学勉强念完就说啥也不去上学了。
关鼻子也管不了他,任由他在村子里闲逛,“胡作非为”起来。
比如爬树掏鸟窝把裤裆刮开了;用弹弓把别人家的窗玻璃打碎了,这些都是经常有的事。
回家也没少挨骂,可是就不长记性,照样我行我素。
虽然何梦龙是出了名的调皮捣蛋,但是有一点好处,从来不偷别人家的东西,也不骗人家。
当时,李连杰主演的电影《少林寺》正在全国风行,引起一片武术热潮。
何梦龙崇拜的不得了,也在自家后院那棵大梨树上吊了一个麻袋,里面灌满河沙。成天没事就和二歪他们几个打沙袋,练起武术来。
而且隔一段时间,就会出去找人打架,看看自己的武功长进了没有。
今天把老张家的小子给揍了,明天又把李四家的孩子给打哭了,气的村里的大人们都说:“这是个有人养,没有人教的二流子!”
关鼻子也是没招儿,因为不是自己亲生的儿子,况且何梦龙他妈还特别的护孩子,所以也不敢深管,怕他妈多心。
就这样一来二去的,何梦龙混的名声也不咋地。
村里有个王大爷,七十多岁了,会看风水。小时候念过几年私塾,写的一手好毛笔字,谁家办个红白事情啥的,都找他给写账。
而且看过的古书也不少,知道的事情很多,经常给大家讲故事。
这一天,何梦龙他们几个玩累了,就跑到王大爷家来。
在他家门口的大槐树下,一个个都老老实实儿的,瞪着好奇的眼睛,侧耳倾听王大爷给他们讲故事。
王大爷捋了一把花白的山羊胡子,眯起眼睛,用手指着远处那一片连绵起伏的群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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