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办公室都有独立的休息室、卫生间。另外有两个小型会议室、一个豪华会客厅。
走在厚厚的腥红色的地毯上,一点声音也没有。
一米八高的红木墙裙上方,是一排水滴造型的水晶壁灯,发出淡雅柔和的光泽。
众人绕着走廊,把整个十六层转了一圈。
大家经过1601房时,王景指着门上贴着封条的门说:“这是老沙原来的办公室。”
闻哲同大家都站住,看封条上写日期,盖有公丨安丨局的章子。
闻哲看了一会儿,环视着众人,叹着所说:“唉,老沙在我们福兴银行,既是开疆拓土的有功之臣,又是业务全面的技术型干部,更是年富力强的领导干部。
大家都知道,他也是总行领导班子的后备干部。嗐,大好的前程,一招不慎,终生尽毁了!”
在他看来,这些人似乎个个表情有异,紧接着又说了一句:
“所以说呀,像我们这些人,‘慎独’二字最要紧。”
大家没有说什么,都“是呀、是呀”的附和着。
转过弯,到了1609房。陈主任说:
“这套办公室从来没有用过,您就在这办公可以么。已经打扫干净了,家具、电器也是新的。
闻行长,您看行不行,还有什么需要?”
陈清风推开门,大家都进了房间。
闻哲见光办公室足有五六十个平方,全套实木的办公室家具,真皮沙发,豪华高档。
宽大的办公桌上,崭新的台式电脑、笔记本电脑,
所有的办公用品无不是高档货,不比总行领导的差。
比起总行部室负责人每人一间十四五平方的办公室、简陋的复合板办公家具,真是天壤之别。
何况在这个相对独立的管理岗位上,还有其他得天独厚的、或明或暗的各种资源优势可用。
闻哲心想,难怪总行部室的总经理们,大多是削尖了脑袋,都希望外放分行。
这一方诸侯的气派,呵,谁不向往?压力是大,但也风光呀!
又想到自己是阴差阳错坐在这的,还是不免有些惶恐,但他脸上还是淡淡的,情绪隐藏的很好。
推开一旁休息室的门,也有十五六平方大,比家里的卧室要高档的不止一两个档次。
见靠窗的方桌上已经摆了三菜一汤一碗米饭,量并不大,却很精致。
“哎呀,神经绷了这么久,不觉得饿,一放松,还真饿了,我这里都没什么事了,大家也都吃饭去吧。”他对众人笑笑说。
等那些领导们各自回办公室后,闻哲又打开卫生间的门瞧了瞧,里面除了没有浴缸,标准同五星酒店也没有什么区别。
多少也是饿极累极了,回到卧室,闻哲坐下来就狼吞虎咽,将饭菜吃了个精光。
这才躺到床上,拿出手机。
今天未读信息、未接电话太多了,有两三百个。
自己也想不清楚,怎么一下子有那么多熟人、朋友。
但他没有回复信息,也没有回电话。
太累了,以至于倒在床上,有些迷迷糊糊闭上了眼睛。
却听见门一响,闻哲耳边传来高跟鞋踏在地毯上的“咚咚”闷声。
他抬头一看,进来的人,竟然是元知韵!
修长匀称的身材,双眸含情、顾盼生辉。
她冷冷的看了闻哲一眼,直奔窗户前,拉开窗子……
闻哲大叫一声“不要!”就扑上去抓她的长裙,可是脚一滑,抓了个空。
“咚”的一声闷响,心惊肉跳的闻哲,睁开眼,发现自己却从床上滚落到地下。
原来是个梦。
闻哲心有余悸的看看窗户,走过去,把白纱窗帘撩起来,往下探头。
下面是繁华的大街,秋风萧瑟、车水马龙。
闻哲一时不知身在梦里还是梦外。
这个噩梦,让他重新想起了与元知韵的往事。
元知韵,这个让他总是不能忘怀的女人。
这么多年过去了,时间的封尘一旦被吹去,剩下的,就是让他刻骨铭心的记忆了。
十二年前,闻哲大学毕业,在长宁分行参加工作,分配在长丰支行。
元知韵也是那批参加工作的。
闻哲是二十二岁的硕士生、她是二十一岁的大学毕业生。
两个人的爱情,就两个词可以精准概括:一见钟情、郎才女貌。
那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岁月,真是神仙般的岁月!
长宁大街小巷,从此多了一道绚丽的才子佳人风景线!
闻哲,似乎也成了长宁市未婚男青年的“公敌”,——因为元知韵太漂亮了!
但是他们似乎跨不过一个坎:门不当、户不对。
闻哲同元知韵谈恋爱时,她家里人都很嫌弃闻哲这个外省人。
一个外乡人,人又木讷,家境又清贫。
在现实的、欲望的都市里,只手持一张名牌大学硕士文凭,又有什么用?
元知韵从小学到大学,都是校花,参加工作,也是行花。
长宁市追求她的人,把她家门槛都踩烂了。哪个不比闻哲强?
恋爱两年,最终还是被棒打鸳鸯。
闻哲有些不敢去回忆。
那时的自己,是如此的懦弱!
元知韵要将对父母和家庭的束缚对抗到底。
她的刚烈性格与她的美貌,有着巨大的反差,
犹如妩媚的花朵、与冷峻的钢铁般。
“我们辞职!我们离开长宁!我们去沿海城市,不信我们找不到工作、养不活自己!”
那些难忘的黑夜与白天,元知韵总是这样说。
最终,是闻哲胆怯了、退让了。
那一天,元知韵绝望的看着他,扭头走了。
不久,闻哲调到省城万元市的总行。
没过多久,元知韵同别人结婚了。
像是对闻哲的报复一样,决绝而果断。
闻哲闭上眼睛,元知韵的相貌再次出现在他脑海中。
脸上似乎还是十年前,两人分手时的那一丝哀怨。
他猛的一惊,汗水湿透前胸后背。
突然害怕起来,失联的知韵,不会真出什么事吧?
她会在哪?
这时,有人敲在门,叫着:“闻行长、闻行长!”
闻哲忙稍加整理衣服,把头发拢了拢,走到外间,轻声说了句“请进。”
副行长邱虹、办公室副主任陈清风两人推门进来,两人表情,都有些为难似的。
闻哲感到奇怪,刚问一句“怎么了,什么事?”
外面就传过来一阵嘈杂的声音,有人高声喊着:“小闻、闻哲,你在哪里?小闻、小闻!”
闻哲一愣,虽然过了十多年,也立即听出来了,这是元知韵母亲刘云萍的声音。
他见邱行长、陈主任都一脸尴尬,也是又气又奇。
不要说刘云萍不是本行人员,即便是,没有通报或者预约,不可能直接就上了十六楼,更不可能大呼小叫的。
一楼大厅有保安,要登记,而且会通知来访者要找的人。到了十六楼,还有门迎,要询问、要引导。
更何况,元知韵现在已经被列入存在犯罪嫌疑的人员了。
要么,是大楼的值班、安保皆形同虚设,要么,是有人故意放刘云萍上来的。
这是些什么人呢?真心没有一样省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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