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留学日记:老师居然在等我写检讨》
第46节作者:
香山叶
就这样,在漫长的等待与煎熬中,时间缓缓流逝。一直苦苦支撑到天蒙蒙亮的时候,经过整整长达五个小时的折磨,时针终于指向了大约早上七点左右。就在这一刻,令人期待已久的时刻终于来临——新郎新娘成功赶在了东院隔壁蔡家之前,顺利完成了拜堂成亲的重要仪式!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隔壁蔡家此刻却是静悄悄的,没有丝毫动静传出,甚至连个人影都看不见。直到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快到十点的时候,我远远地瞧见了一个身影。那是蔡有金,只见他手中紧紧地攥着缰绳,正小心翼翼地牵着生产队里的一匹雪白的高头大马缓缓走来。马背上还精心地铺着一床崭新的褥子,显得格外喜庆。
在他身旁,还有好几个人一路陪同着。他们一行人慢慢地从我的家门口经过,然后朝着西边渐行渐远。这时,旁边就有人开始交头接耳起来:“看呐,这蔡有金是去屯子后面的大道上迎接新娘子喽!”听到这话,我不禁感到十分诧异,毕竟这样独特的迎亲方式可是我生平头一回见到啊!
一般来说,按照咱们这儿传统的风俗习惯,男方家里人只需要安安静静地站在大门口等待新娘家的客人到来就行啦,哪曾见过哪家的新郎官亲自走出屯子去迎亲呀!而且,最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新郎为啥非得牵上这么一匹白马呢?难道这里面藏着什么特殊的讲究和门道吗?
这个疑问就这样一直深深地埋在了我的心底,几十年来都未曾得到解答。然而就在去年,一次偶然的机会,我总算是揭开了这个谜团。原来啊,当初那位新娘子来例假了,如果直接步行进入婆家的话,据说会不太吉利。所以就得想个法子冲冲喜,于是就让新娘子骑上这匹白马进门,寓意着将来能够儿孙满堂、家族兴旺。可谁能想到呢,即便用了这种办法,蔡有金结婚之后好些年过去了,他媳妇的肚子却始终不见动静,一直没能怀上孩子。
话说那是一个寒风凛冽的正月,蔡有金西屋的他二叔蔡德林家突然热闹非凡,原来是他家设起了赌局。一时间,各路赌徒纷至沓来,其中还有一位从外地赶来、人称“小朱”的年轻人。据说这位小朱乃是个声名远扬的大赌家,每日里吃住皆在蔡有金家中,如此这般竟长达半月有余。
待到这小朱离开之后不久,令人惊诧之事发生了——蔡有金媳妇的肚子竟然开始一天天逐渐隆起,且日益明显。时光匆匆,转眼便已入秋,伴随着一声嘹亮的啼哭,一个男婴呱呱坠地。村里众人见状,不禁纷纷交头接耳议论开来:“瞧这孩子的模样,活脱脱就是那小朱的翻版啊!”
就在这热热闹闹、忙忙碌碌之中,正月初六这天总算是缓缓落下帷幕。至此,哥哥的大喜之事也终得圆满收场。然而,谁能料到呢?两日一夜未曾合眼的奶奶与母亲二人,本以为这下总算能够安心歇息补眠了,岂料次日清晨,两人却双双病倒在床上,连早饭都没能起身去吃。
母亲已经在床上躺了足足有三四天之久,这几日里一直都是无精打采、脸色苍白的模样。而今天,或许是身体逐渐恢复了些力气,她总算是从炕上艰难地坐起身来,然后慢慢地下了炕。
当母亲看到奶奶依然还躺在炕上时,脸上不禁露出一丝担忧之色。她转头看向我,轻声说道:“孩子啊,你快去把你黄哥找来,让他给你奶奶好好瞧瞧!”听到母亲的吩咐,我不敢耽搁,赶忙骑上那辆略显破旧的自行车,急匆匆地朝着黄奇家赶去。
不一会儿,我便抵达了黄奇家门前。跳下自行车后,我径直走进院子,一眼就瞧见了正坐在屋檐下整理药材的黄奇。我快步走到他跟前,有些焦急地开口道:“黄哥,我奶奶病得挺重的,我妈让你来帮忙给看看呢!”黄奇听闻我的话,二话不说,迅速背上一旁的药箱,跟着我一同向我家走去。
一进家门,黄奇顾不上歇息片刻,便直奔奶奶所在的房间而去。他先是仔细地询问了奶奶一些病情相关的问题,接着又认真地为奶奶做了一番检查。然而,没过多久,只见黄奇微微皱起眉头,但很快又舒展开来,微笑着对我们说道:“别担心,奶奶没啥大毛病,就是身子有点虚,多休息调养几天就好了。”说完,他甚至连药方子都没有开,也没有给奶奶使用任何的针剂或者药物,就这样背着药箱转身离开了。
等黄奇回到家中,他的母亲立刻迎上前去,关切地问道:“儿子呀,你大姑奶的病到底咋样啦?”黄奇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随口应道:“没啥事,小二孩子那家伙纯粹就是瞎咋呼,大惊小怪的!”
时至今日,那一幕幕场景依旧深深地烙印在我的脑海之中。奶奶每日皆是身着那件略显陈旧的衣裳,安静地趴在炕上,仿佛与外界完全隔绝开来一般。令人诧异的是,整整数日过去,竟从未见她进食过一口饭菜,亦未曾喝过一滴水。自正月初七起始,直至正月十三临近正午时分,这段时间对于我们全家人而言,都显得格外漫长而煎熬。
这期间,我曾数次前往邀请黄奇前来诊治。每一次,当我焦急万分地前去求助时,黄奇总是步履匆匆地赶来,然后又如风一般迅速离去,甚至连一句话都来不及多说。然而,唯一让人稍感宽慰的是,每次他都会为奶奶打上一支肌肉针。或许正是这一针药剂的作用,原本已极度衰弱、几乎无法起身的奶奶,终于能够勉强支撑着自己坐立起来。
就在这时,只见老章头从屋外费力地抱进屋内一大捆高粱杆。正当大家尚未反应过来之际,奶奶却突然扯开嗓子大声咒骂道:“好你个死老头子啊,老娘我可还没死透呢,你倒先欢天喜地起来啦!”听闻此言,在场众人皆不由得一愣。
面对奶奶的责骂,老章头那双布满皱纹的眼眸中,瞬间涌出滚滚热泪。他声音略带哽咽地回应道:“我哪里有欢儿啊?我这不是担心你万一真就这么死在了炕上嘛!”言语之间,满含着对奶奶深深的关切和忧虑之情。
就在那个安静的午后,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屋内,温暖而柔和。奶奶坐在炕上双目紧闭呻吟着,此时有一个人——母亲正跪在在奶奶身后,轻轻地为她梳理着那满头银丝般的头发。只见母亲手中的梳子缓缓地穿过奶奶的发丝,动作轻柔得仿佛生怕弄疼了她。
然而,就在这个看似平常的时刻,我的目光却被一些异样所吸引。我看到一滴滴豆大的汗珠从奶奶的额头滚落下来,它们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道道细流,沿着奶奶那满是皱纹的脸颊不停地流淌着。这些汗水热气腾腾的,仿佛刚刚从奶奶身体里蒸腾出一般。
许多年过去了,当我回首往事时,才恍然领悟到那一刻的不寻常之处。原来,奶奶当时的状态竟是所谓的回光返照!按照中医学的理论来说,这种现象被称为“亡阳”。
最终,奶奶还是离开了我们。她静静地躺在炕上,停止了呼吸和心跳。让人感到诧异的是,奶奶离去的时候竟然是躺在炕上的,而没有及时抬到地下去咽气,迷信讲这叫背着炕走,死人上路会觉得很累。“妖道令”颇多的奶奶就以这样一种特殊的方式踏上了那条不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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