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洛伊防备地看了向东一眼。

　　向东嘿嘿笑着：“餐费每天650，熟人给你打8折，含宵夜，可随时加餐，周末加小费可提供点餐服务，保证真材实料，服务到位。”
　　“你当什么CEO，你去抢劫多好。”
　　“考虑一下，每天可以吃现成的，而且保证营养均衡，一周不重样，不好吃可以任意批评，绝对态度诚恳不甩脸。”
　　就早饭这个水准，可以天天吃，确实有吸引力……
　　不行，太贵了！
　　方洛伊握着方向盘，眼睛转了转，慢悠悠地说：“我这级别的司机费用也不低，看在你做的东西还能吃的份上，勉勉强强抵个车费吧。”
　　向东皱起眉头，一脸不情愿：“我亏大了。”

　　“哪里亏了？你自己不吃吗？不就是自己做饭的时候顺带多那么一点点，要是觉得亏，现在下车，好走不送！”方洛伊脚下轻轻点了点刹车。
　　向东往椅背上一靠，十分无奈地说：“算了算了，吃点亏就吃点亏吧。”
　　方洛伊偷笑了一下，直接将向东送到了天一大楼门前：“我服务态度也很好的，下班来这里接你，不用你多走一步路。”
　　向东比了个OK：“成交！”
　　一上午，路总不时就到方洛伊办公室前晃一晃，周芸被他晃得心里有点慌，终于在他又一次背着手离开后，快步进了方洛伊办公室。
　　“方总，路总在咱们市场部转了一上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方洛伊当然知道路总在想什么，她拿起了博远的合同，与博远的合作并不复杂，资料数据都有，早晚要去，没什么纠结的。
　　“跟博远约时间，我们去拜访……顾总。”
　　周芸眼睛一亮：“好的。”
　　不一会儿，周芸去而复返：“和博远约好了，下午三点。”
　　“嗯。”
　　“方总……”
　　“嗯？”
　　周芸眼神里的八卦意味明显：“顾总真的是你同学？”
　　方洛伊不太情愿地点了点头：“下午，你跟我一起去。”
　　顾维琛的办公室外，秘书拦下周芸，方洛伊只能独自进去，办公室大得不像话，从门口看坐在办公桌后的顾维琛，方洛伊觉得十分遥远。
　　“洛伊。”顾维琛微微笑着，“这边坐。”他将方洛伊引到一边的沙发上就坐。

　　方洛伊礼貌点头：“顾总好。”
　　顾维琛在沙发转角位坐下，笑容一僵：“别这么叫我，洛伊。”
　　方洛伊拿出资料：“我是来谈工作的。”
　　“好，先说公事。”
　　公事很简单，几张纸就可以说完，完全看顾维琛的意思，路总当然希望博远不仅可以持续采购，还可以加大投入，方洛伊反复衡量，在原有数据上提升了一个合理的比例。
　　尽管她已经尽量说得详细，仍然只用了二十分钟，顾维琛全程没有打断，在她最后说完的时候，点头说：“好，依你。”

　　方洛伊双手捏着资料，略带了一丝尴尬，这三个字是从前顾维琛表示同意时，跟她说得最多的一句话。
　　“那我让销售部重新准备合同。”
　　“好，准备好了，你随时来找我，我给你签。”他向前探了探身体，离方洛伊近了一些：“公事说完了，我订了位置，咱们一起晚餐，有你喜欢的……。”
　　“顾总，这个合同其实应该是华星销售部负责，后续对接也应该是项目部过来，我……”
　　“洛伊，我很想你。”顾维琛直直看着方洛伊。

　　方洛伊垂眸合上了文件夹。
　　“洛伊……”
　　“顾总。”她挺直了脊背，非常认真地说：“我们三年前就分手了，你这样……不合适。”
　　顾维琛仍然盯着她：“我没有同意分手。”
　　方洛伊嘴角微微一扯，淡然笑了：“不管你有没有同意，我们已经分手三年了，现在你跟我各自都挺好的，实在没必要去牵扯以前的事。”
　　“你为什么突然离开？”
　　“已经过去了。”
　　“是因为我的身份吗？”

　　“没有其他事，我告辞了。”方洛伊起身。
　　顾维琛上前拉她的手，被她躲开了，他挡在了她面前：“向东为难你了吗？”
　　“你们俩的胜负欲其实跟我没多大关系，他没有必要为难我。”
　　“他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你心思单纯，别被他利用了。”
　　方洛伊皱眉，不明白顾维琛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维琛在手机上划了几下，递到方洛伊面前，标题醒目：新晋视后疑似秘会情郎！配的正是昨晚许茜出入枫华郡的图片，有两张还拍到了方洛伊，爆料博主除了标题并没有文字内容，但话题迅速引爆，各种猜测纷至沓来，很快上了热搜。
　　“你怎么会跟许茜一起出来？”
　　方洛伊从他的手机上移开目光：“碰巧遇到了。”
　　顾维琛语重心长：“许茜一定会再去找向东，他们俩还有得纠缠不清，我不希望你被牵连。”
　　方洛伊奇怪：“你怎么知道他们俩会纠缠不清？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怎么会牵连到我？”
　　“向东知道我在乎你，他不能对我怎样，很可能会伤害你，你远离他比较好，我帮你重新安排住的地方。”
　　“不用，我是华星的员工，公司的安排我很满意，而且我不是小孩子，不是谁想伤害就能伤害的。”
　　“华星那里我去打招呼，我在江心洲有幢别墅，那里环境很好，你可以搬过去。”

　　方洛伊终于沉下脸：“顾总，你越界了。”
　　“别叫我‘顾总’，洛伊，你是我的女朋友，不该这么叫我。”顾维琛扶住她的肩膀，声音低沉温柔：“别再拉黑我了，把我加回来，好不好？”
　　方洛伊有一刻的愣神，顾维琛极少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当年只有在偶尔哄她的时候，他才会这样。
　　门外突然响起秘书的声音：“董小姐，顾总正在会客。”
　　顾维琛迅速松开了方洛伊，董雨薇推门而入，香绯色交领长裙直至小腿，腰间一侧简单褶皱，长发微卷，气质温婉，她见顾维琛和方洛伊面对面站着，微微愣了一下，继而柔声问：“阿琛，打扰到你了吗？”
　　“没有，怎么突然过来了？”顾维琛隐下一丝不悦，向董雨薇走了过去。
　　董雨薇目光忐忑：“伯母给我买的龙凤镯，我找不着了，不知道收在哪里了，翻遍了也没找着，我怕伯母知道了会生气。”
　　“没事，我妈不会生气的，别担心。”顾维琛安慰她。
　　董雨薇看向方洛伊：“这位小姐是？”

　　顾维琛掩饰着：“业务单位的工作人员。”
　　方洛伊向董雨薇略点了点头，心里嘲讽度拉满：女朋友到工作人员，切换丝滑。
　　她礼貌地表示告辞。
　　不想董雨薇却突然说：“这位小姐很面善呢，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顾维琛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是吗？”
　　“嗯……你的大学毕业合影上是不是有这位小姐？”
　　顾维琛眼神复杂，方洛伊心里暗暗摇了摇头。
　　毕业合影上几十个人，戴着博士帽的样子跟平常有很大出入，即使是拿在手上当面指认，也得费劲半天才能对上号，除非董雨薇天天拿着顾维琛的毕业合影在研究，否则不可能见她第一面就能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