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东浅笑着说:“岐县的教育局是个烂摊子,我已经做好了挑战一切的准备。”
“嗯。”老书记认同的说:“如果前面几任局长,都能够不忘初心,坚守岗位,教育局的班子就不会烂到这种程度。”
他最后又告诫夏东,不要参与到官场斗争中去,不要做别人手上的牌,要做一个只干实事的党员干部。
吃完了午饭,夏东告辞出来,叫了顺风车,目的地是抚城监狱。
虽然林森说不用给他朋友带东西,但夏东还是买了一条软中华揣在怀里,礼多人不怪,毕竟是请别人帮忙,带条烟给他,林森的面子上也好看些。
现在一点半,抚城监狱离市里大概30公里,两点半之前能到,时间刚刚好。
坐在车上,夏东才想起冷小玉来,她到现在没联系自己,应该还没回去。
夏东想,冷小玉如果好好的,能跟自己一条心,还真是个不错的搭档。
到了抚城监狱,夏东给林森朋友打了电话,他姓孙,林森说喊他孙教导就行了。
电话接通后,夏东自报了家门,特意说明,我给你带了一条烟。
孙教导很客气,亲自出来把夏东带进去的,夏东给他的烟,他也只是象征性的客气了一下,就收了起来。
他问:“林森说你想见张友龄,有些当年的事想问他?”
见夏东没接话,孙教导又笑着解释说:“张友龄就是你们口中的军师,我们这不兴喊外号,都要喊名字。”
夏东笑道:“孙教导,不怕你笑话,我找他是想问冷小玉的事,因为陈瞎子不在了,这些事别人都不知道,只有他可能知道。”
孙教导点点头,说:“行,你去问吧,对了,冷小玉刚刚也才来过。”
闻言,夏东先是一愣, 然后问:“她经常来吗?”
“一年两三次吧,每次来都给张友龄留钱,也算不错了,张友龄无儿无女,除了她,没有人探视。”
夏东说:“毕竟是她爹以前的旧部,论辈分是她长辈,来探视也是应该的。”
孙教导笑了笑,把夏东带到了三楼的单独会见室,说:“正常探视时间是半个小时,你可以稍微长一些,但也不能超太久。”
夏东陪着笑说:“多谢,回头到岐县,我请你和林森吃饭。”
“我跟林森是哥们,不用客气。你先在这等着,我让人把张友龄带来。”孙教导说完就走了。
张友龄看起来五十来岁,苍白,头发也白了,有点虚胖。管教带着他坐在夏东对面,解开了他的手铐。
可能是因为坐牢的缘故吧,他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乡下老头,跟运筹帷幄、叱咤风云的军师形象一点都不沾边。
“你就是军师?”夏东开门见山的问。
张友龄望了他一眼,淡淡的说:“我不认识你,你是谁?为什么来看我?”
他不回答夏东的话,而是先反问,这样的人一是有攻击性,二是很谨慎。第一回合,夏东就落了下风。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他确实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童叟无欺。
“我叫夏东,是冷小玉的未婚夫。”夏东直接祭出杀手锏,希望能扳回这一局。
他的话好像起了作用,张友龄抬头打量自己,半天没说话。
夏东问:“你不信吗?”话刚出口,他就后悔了,这样问气势太弱了,还显得自己太心急了。
果然,张友龄皮笑肉不笑的说:“小玉说你怎么怎么好,我看也很一般嘛,一点都沉不住气,做不了大事。”
“哼,你倒是能沉得住气,还不是在这里蹲了十年!”
张友龄还是面无表情,但语气明显变了:“小子,喜欢揭人伤疤可不是好习惯,你太不尊重老人了。”
“我就是给你提个醒,现在不是十年前了,我能来看你就是尊重你。”夏东说道。
夏东想明白了,跟他这种老江湖玩心计,是玩不过的,直接往死里怼他就行了。
我是政府的干部,他一个违法犯罪分子,一个被政府处理过的人,还想跟我拽,跟我玩江湖那一套?
必须让他知道谁是大小王,我就揭你伤疤了,你能怎么样?
张友龄静静的看着他,夏东正视着他的目光,丝毫不惧:“另外我告诉你,上次孙教导问你的陈瞎子和冷小玉那些事,是帮我问的。”
短短两句话,夏东就不显山不露水的,让张友龄知道了他自己的处境。
在监狱里,犯人最怕的就是管教、教导员和监区长,他们对犯人来说都是大爷,哪一个都不敢得罪。
因为他们掌握着犯人的一切,可以让你踩缝纫机,也可以让你当小组长,可以给你争取减刑,当然也可以关你禁闭,他们如果想治哪个犯人,都不用自己动手。
夏东都不用说自己跟孙教导的关系,怎么怎么好,只需要像刚才那样随口提一下,只要张友龄的脑子还没糊涂,就一定能听出来他的潜台词,抚城监狱里有我的人,你最好识相点。
张友龄还是开始时那个模样,好像没听到,但其实他不光听到了,还听的很清楚。
停了半分钟,他终于开口问:“你来找我干什么?”
夏东嘴角微微上扬,心里暗喜,张友龄已经服软了,他毕竟混了大半辈子江湖,自然是识时务的,不会硬着头皮跟自己对着干。
“关于韩川,把你知道的,不管能说不能说的,都告诉我。”夏东说。
张友龄思考了一下,说:“他当年是小角色,也就是给我们望个风,跑个腿什么的。他找我十次,我能见他一次就算给他脸了,我对他印象不深,也不太了解。”
说到这里,他眼帘上抬,看了看夏东。
夏东望着他说:“你只管说你的,不过我提醒你,别想着糊弄我。”
张友龄没理他,只是重新把眼帘放了下去,顿了顿,接着说:
“韩川这个人贼精贼精的,有很多小聪明,老大说他不可信,我也不喜欢他,有很长时间没见过他了,但他突然又跑来跟我们混,没过多长时间,我们就出事了。”
夏东哼了一声,说:“你们被抓是自作自受,就你们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你以为能跑得掉?”
张友龄说:“但是那天也太寸了,我们的地下赌场、娱乐城、游戏厅,十几个地方同时被端,上百个兄弟一起被抓,我们当时在公丨安丨局也有内线,但没得到一点消息,丨警丨察熟门熟路,肯定有人领着。”
夏东没想到还有这一出,听张友龄这么一说,这事还真有点蹊跷,他问:“你怀疑是韩川?”
张友龄点点头,说道:“被抓后我们的老底都被翻了出来,丨警丨察掌握的很详细,没有内鬼是不可能。后来老大被枪毙,我判了无期,兄弟们多多少少都被判了刑,只有韩川关几天就放了出去,我能不怀疑他吗?”
夏东问:“那你进来后的事呢?”
张友龄说:“我服刑后,最开始没有外面的消息,后来有一天,韩川带着小玉来看我,说他收了小玉做干女儿,他负责供养小玉,我就觉得奇怪,我不相信他,怕他不怀好意,但当时我自身难保,无能为力。”
夏东表情冷峻,缓缓的点着头,说道:“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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