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辰顿了顿,继续说道:“傅总,我知道这样的结果可能让你很难接受,但是事实确实如此。警方在案发现场发现了半枚脚印,洲际山上到处都是特有的红壤土,现场的脚印与傅景修的脚印吻合,并且在傅景修穿的那双板鞋上,我们同样提取到了红壤土的成分。另外,凶手遗留在现场的手套,我们同样提取到了傅景修的DNA,所以,陶雪莹被害一案,凶手是傅景修无疑。”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傅景渊掩面垂泪,继续说道:“我知道景修不喜欢雪莹,但是,我怎么也不会想到景修会杀了雪莹。”
“傅总,傅景修为什么不喜欢陶雪莹,她们之间是有什么过节吗?”
傅景渊叹口气说道:“雪莹为人孤傲霸道,说一不二,很多次在公司,都让景修下不来台。景修还觉得雪莹管我管的太严,这也让他很反感。”
傅景渊看一眼车祸现场,喃喃道:“景修可能觉得警方查出了真相,没法面对我,才选择自杀吧!这说明他后悔了。”
“傅总认为,傅景修是自杀?”
“难道不是吗?景修不是自杀吗?”傅景渊一脸愕然,那种神情就好像坚定傅景修就是自杀。
“是不是自杀,还有待警方的确认。”
说话间,陆子月他们赶赴现场,萧逸辰跟傅景渊说了再见,傅景渊一再叮嘱,有结果了,第一时间通知他。
经过一番侦查,陆子月起身,对萧逸辰说道:“死者额头少量出血,是因为汽车玻璃飞溅割伤所致,体表没有肉眼可见的其他外伤,当然,也不排除有其他内伤,汽车的安全气囊已经打开,傅景修已经最大限度的受到保护。我猜测,傅景修不一定死于车祸。更详细的情况,只能等待解剖结果。”
“不是死于车祸,那怎么解释这里的状况?”萧逸辰指着凌乱不堪的现场说道。
陆子月撇撇嘴,俯身按压了一下傅景修的胸腹部,说道:“我只是基于对尸体的判断。”
看到萧逸辰愁眉不展的样子,陆子月解释道:“傅景修或许是因为身体的突发状况从而引发的车祸,所以,刚才我也说了,具体情况得看解剖结果。”
萧逸辰这才点点头。
痕检科的同事在车辆驾驶位提取到多根毛发,目前,暂时不能确认毛发的归属。车辆除了严重的撞击痕迹外,车子的制动系统正常,排除因车子故障造成的车祸,没有发现其他有价值的线索。
刘亦然他们也没有发现异常,一切只能依靠陆子月的解剖结果来确定傅景修的死因了。
傅景修的尸体被带进解剖室,陆子月跟助理小刘共同完成对傅景修的解剖。
萧逸辰也没有闲着,他穿着防护服,随陆子月一起进了解剖室。
助理小刘已经提前为尸体清理了面部的血迹,傅景修躺在解剖台上,样子很安详,就跟睡过去一样。
随着陆子月的刀划过傅景修的胸腔,直至腹部,傅景修的内脏器官全部暴露在眼前。起初,陆子月怀疑傅景修突遭车祸,应该是行车过程中突发某种疾病。而最有可能让人短时间内丧命的,除了心脏,就是大脑。
陆子月首先想到的就是突发心梗,但是打开傅景修的胸腔后,傅景修的冠状动脉未见血栓,也没有被堵塞的情况,排除了心梗的可能。
肺叶,包括肝脏,胰脏等器官完好,没有损伤,也没有病变。这么严重的车祸,而傅景修体内没有内伤,真是奇迹,这应该得益于他开的那辆劳斯莱斯。
胸腹部的检查没有结果,陆子月小心翼翼地把傅景修的胸腹部缝合完毕,陆子月的技术很好,刚刚被剖开的胸腹部,看上去只是一条细细的线,这是她能做的,给予死者最后的体面了。
陆子月打开了傅景修的颅腔,可奇怪的是傅景修既没有发生脑梗,更没有脑出血现象,那他是怎么死的?
陆子月抽取了傅景修的血液,让助理小刘拿去化验。
“没有发现?”萧逸辰问道。
陆子月摇头,“傅景修的躯体上没有致命的创伤,最后,就只能看血液的分析情况了。”
萧逸辰站在傅景修的面前,看着那双深陷的眼窝,问道:“傅景修的眼窝为什么陷得这么深?”
“人死之后,随着机体功能衰退,水分消失,肌肉失去张力,自然会深陷。傅景修应该是近视眼吧,长期佩戴眼镜的人,由于镜框对鼻梁及眼周围的持续压迫,造成局部血液循环不畅,进而影响脂肪和软组织的分布,最终形成眼窝凹陷。所以人死之后,凹陷得就更厉害。”
萧逸辰点头。
看着萧逸辰还没有离开的意思,陆子月说道:“不用等了,结果出来还要几个小时,不如回去好好睡个觉,明天一早来我这里取结果。”
萧逸辰看一眼陆子月,扯了扯嘴角,说道:“那,我送你。”
陆子月恭敬不如从命,这好像是萧逸辰第一次主动说送她。
翌日清晨。
萧逸辰早早地就守在法医办公室的门口等待结果了。
其实,杀害陶雪莹的凶手已经死亡,此案就算告破。但是,萧逸辰隐隐觉得有些地方很不正常,一时又说不出哪里不正常。只是心中有种强烈的欲望,那是追寻真相的一种执念。
陆子月从化验室取出结果,打印生成了报告,递给萧逸辰说道:“傅景修体内的硝苯地平严重超标,在血液中的含量是正常剂量的四到五倍,我想这才是造成傅景修死亡的真正原因。”
“硝苯地平?”萧逸辰重复道,他在傅景修的车里看到过那瓶药,可是那瓶药明明还没开封,满满的六十粒。
“过量服用硝苯地平片,会降低受害者的血压,让他晕眩或丧失意识,进而造成车祸的发生,这就是为什么傅景修的车会连续追尾多辆车,最后,撞上护栏停了下来,可见当时傅景修已经昏迷或丧失意识了。”陆子月解释道。
“在傅景修的随身衣物里,有没有发现药瓶?”
陆子月摇头。
“傅景修的车里有一瓶还没有开封的硝苯地平片,这说明他吃的药不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又是谁的呢?”萧逸辰喃喃道。
陆子月的眼珠在眼眶里来回打着转,“如果傅景修是因为事情败露,自杀身亡,他的车里有药,他大可以坐在车里吃上过量的硝苯地平,等待死亡。而不是开上车等自己的血压极速下降,然后昏迷,出现惨烈的车祸,倒在血泊中,让自己面目全非,这样的死法多此一举,看上去很愚蠢。”
“那最合理的解释就是傅景修是被人下药。”
两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起。
来不及多说,萧逸辰拿着化验报告走向刑侦一队的办公区,在走廊上刚好遇见正要去给他送报告的刘士亮,“萧队,从死者车里提取到的毛发样本有结果了,毛发的DNA是一致的,但是这分属于两种不同的发质,一种偏油性,一种偏干性,这起案件该不会又是双胞胎兄弟俩吧?”
萧逸辰点头,说了句,“辛苦了。”
萧逸辰刚要走开,刘士亮喊住了他,“还没说完呢,在车上提取到的毛发样本,大部分来自发质偏干性的,这说明这辆车的主人大概率属于发质偏干性的这个人,或者说,这辆车大部分时间是由发质偏干性的这个人来驾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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