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杜武厚的猜测、窃喜和气馁都很短暂,在劳改队几年,他悟透了很多关于各种人际关系的道理,他既不会深陷于儿女之情不能自拔,也不会过多寄希望于任何人。他不仅相信同频的人容易走在一起,更相信同利的人更容易走在一起。目前来看,文丽娜可能与他同频,但如果她真有那么好的家庭,还有这么优秀的男人追求她,我杜武厚拿什么来与她文丽娜同利?
所以,凡事都不必强求,顺其自然就好。在自己能力不及的情况下,勉强为之的事情,到最后都会于己不利。
冉陆军在杜武厚的办公室坐着,自己往茶杯里都续了好几次水,当然,他也把杜武厚办公室里的电话号码记下了,还随手拿起杜武厚办公桌上的会员名单流览了一遍,包括挂在墙上的有关手续、证照等凡是能看见的都看了一遍,同时他也从半截玻璃门看出去了好几次,看见在健身大厅指导会员做运动的文丽娜,他想在她空闲的时候出去和她说话,但每次看见文丽娜都在忙着给客人做指导或示范,所以他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去搭话,就只能在办公室里等。
除了刚进来的时候杜武厚招呼他在办公室坐并给他泡了一杯茶后就没人来和他打过照面,他也记不得自己看了多少次手表了,这时再一看,已经是六点四十了,他又一次透过半截玻璃门看文丽娜,她还在忙着同样的工作。她穿着紧身的健身服,把身体曲线勾勒得凹凸有致,他不仅就想,这个女人必须要嫁给我,不嫁给我不行,只有我和她从小青梅竹马,包括我们的父辈都是从战争年代过来的生死战友,她不嫁给我还能嫁给谁呢?她一生下来就是我的,而且她早就已经是我的了,今后也一定还是我的,只能是我的,绝对不能让她属于别人!
如果这个男人不是冲着文丽娜来的,杜武厚怎么也应该出于礼貌去陪他说说话,但是他是因为要等文丽娜才心甘情愿一个人在那坐冷板凳,杜武厚也就不如不去面对他为好。当然杜武厚已经看出文丽娜并不想与这个男人相见。
而文丽娜虽然没有正眼往办公室那里看过一次,但她用余光也瞟见办公室半截玻璃门后的冉陆军时不时在偷看自己,玻璃门背后站着的人影不是冉陆军还能是谁?!他站在玻璃门后面不是偷看自己还能看什么?她希望冉陆军见她一直在忙工作而就像他悄悄的来一样悄悄地离开,但是看样子只要自己还在这里他就不会走,就会一直等下去。但是她实在不想与他相见,于是她就想趁他没注意自己的时候离开健身中心。
文丽娜找了个机会迅速换了衣服,快步流星地离开了健身中心,然后下楼打了一辆奥托的士,几分钟就回到了家。
杜武厚是看见文丽娜急匆匆离开健身中心的,而且文丽娜走时连招呼都没给自己打一声,这分明也是为了不惊动那个来等她的男人。文丽娜的这一举动让他的内心得到了很大的平衡,这说明文丽娜根本就不想见这男人。
当冉陆军在文丽娜已经离开后的大约十分钟内三次从半截玻璃门望出去没有再看见文丽娜,他排除了文丽娜上洗手间等可能,断定她已经离开了健身中心。这是明知自己在等她而故意逃避呢,还是确实不知道他在这里静静等了她三个小时?
总之冉陆军的心里感觉到了深深的失落,伴随着失落的是愤怒,是被轻视和耍弄的那种愤怒。但是他提醒自己必须压抑自己的情绪,不然就再也没有与文丽娜重修旧好的可能了。
他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出办公室,他还是想去洗手间看看,万一文丽娜在洗手间呢?于是他走到杜武厚跟前问:“杜教练你们洗手间在哪里呢?”
杜武厚假装惊讶的说:“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看我一忙起来就没顾得上招呼您。”说着杜武厚给正在指导的会员说,你先就这样练着,接着很谦卑地领冉陆军去洗手间。可他并没立即离开,而是在门口候着,等冉陆军从洗手间出来后,他又热情地请冉陆军再进办公室喝茶。接着又四处看看,故作惊疑的问:“文教练呢?莫非下班走了?您没和文教练见上面?”他见冉陆军摇摇头,接着又说:“我以为您会跟文教练打照面,所以我就没跟她说您来找她,唉,是我疏忽了,我该跟文教练说您在办公室等她的。”
冉陆军心想,我就看你装,就算你没跟文丽娜说我来的事,难道她走了你也不知道?可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是:“没关系没关系,我来见她一直忙,怕影响她工作,所以没跟她打照面。本来是想约她去吃饭的,既然她已经下班走了,那就以后吧,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一顿饭吃不吃不要紧,不要紧。”他握握杜武厚的手:“我也不坐了,不打扰了,再见!”
杜武厚说:“真是不好意思,怪我从办公室出来没跟文教练说。好好,再见、再见,欢迎随时来玩。”
冉陆军挥挥手,故意迈着漫不经心的步子,缓慢地离开健身中心。
冉陆军走出健身中心,抬手看看表,还差十分钟就是八点,他想去文丽娜家,但又一想,此时此刻去她家也一样会热脸贴冷屁股,不如去那个**家把她约出来先消个夜喝几杯,然后去开个房发泄发泄,也算是平息一下今天的怨愤。冉陆军这时想要叫出来泄火的小**就是文丽娜也知道的那个某部门的有夫之妇,昨天这个女人还在食堂告诉冉陆军她丈夫又出差了,意思是这几天两人又可以大胆偷欢。但昨天因为他和父母要去文丽娜家,就没去找这个女人,而今天受了文丽娜两次冷落的他,一想到这个女人,就加快了脚步朝她家走去。
冉陆军把这个女人约出来后,就把文丽娜以及文丽娜让他受的冷落忘得干干净净。
第二天上午,冉陆军同样没去省政府食堂,他像昨天一样提前半小时离开办公室,买了束玫瑰,来到健身中心。
他在大厅没看见文丽娜,也没有看见杜武厚,只有其他几位教练和在训练的会员。
他再多往里走两步就听见文丽娜的声音从办公室传出来,他走到办公室门口看见文丽娜穿着健身服在杜武厚办公桌的一个侧边躬着身体与人通电话,杜武厚则在他的位置上也躬着身体凑近听筒好像是在和文丽娜一起听电话那头的人说话。两人的头几乎是挨在一起的,看到这个情景让冉陆军很不舒服,但他只能压住即将被醋意点燃的怒火,朝已经看见自己准备开口说话的杜武厚伸出右手食指放在嘴唇中间做了个“嘘”的动作,然后轻轻地把玫瑰放在茶几上,又轻轻地退出办公室。杜武厚跟出来招呼他进办公室坐:“您进来坐,我们在跟器械厂家落实数量和型号这些事,您进来坐,不影响的。”
冉陆军回到杜武厚办公室坐下,杜武厚给他泡了杯茶。
这时文丽娜已经通完电话,她好像根本没有看见冉陆军似的,自顾自跟杜武厚说话:“还是按你的想法订三十部,先付百分之五十货款,货到付尾款,厂家派人过来安装调试,最迟五天到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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