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们住在江边的人年年都习惯了,不过今天这风确实是大,看,江上的浪吹得挺高呢。”那个叫海鳖的无恙小学同学说道。
“这船不会翻吧,摇来晃去地颠得人心里发慌。”韦勇担心地嘀咕着,看着脚下的木船,宽不过一米五,长不过四米,以柴油机做动力,木船在江面上迎风行驶,风吹浪打地摇晃的厉害,驾船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韦勇心里担心不已。
“韦勇,放心吧,不会有事的,这个老叔开了几十年船了,什么恶劣天气都经历过,很有经验的。”无恙安慰了韦勇一句。
韦勇:“哎那就好,待会儿上岸了我就直接沿河堤去兰关镇,到县城转一转,然后去开发区工地上找老爸,等他下班一起回家。”
“行,我一会送你去铁桥码头。”
十分钟后,船终于靠了岸,韦勇当先跳到岸上,他长呼了一口气,神色轻松不少。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大河上坐船,又赶上了大风天气,怪不得他心里紧张。
上岸后无恙陪着韦勇沿着河堤一路往北走,半个多小时后走到湘水与兰水河交汇口,然后沿着兰水河堤往东走一里路到铁桥码头坐船过小河(兰水河)就到了县城兰关镇老街。
“这就是傅美枝的家。”经过河堤边一处人家的时候,无恙指着堤内下面一栋土房子对韦勇说道。
“哦是吗,不知傅美枝在不在家?”韦勇听了心里一动,问道。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听说他节假日都会去街上帮家里卖豆腐,他爸妈前一阵子接手了老街一家豆腐作坊,每天都打豆腐卖。”无恙说道。
“哦这样啊,”韦勇有些心不在焉,瞅着河堤下傅美枝家的房屋,他很想过去看看,但又觉得不好意思。
“你怎么了?”见韦勇有些迟疑,无恙问道。
“哦没,没事,我们走吧。”韦勇赶紧迈步往前走。
走到铁桥下码头边时,正好船过来了,大铁皮船上坐满了人,靠岸之后,韦勇和无恙看见傅美枝跟着人群下船,傅美枝也看见了他俩。
“美枝今天又去卖豆腐了?”无恙和傅美枝打着招呼,他们两家还有点亲戚关系,所以不见外。
“嗯,你去上街吗?韦勇你怎么在这?”傅美枝回应着无恙,又问了韦勇。
“我,我昨天到无恙家来玩,现在准备回去,无恙是来送我坐船过河的。”看到傅美枝,韦勇心跳有些加速,也不觉得冷了。
“哦这样啊,那你路上注意安全咯。”傅美枝也有些不好意思,她没想到会在家门口碰到韦勇。
船开动了,韦勇在船上朝站在码头上的傅美枝和无恙挥手示意,无恙也挥了挥手,傅美枝想挥手却又不好意思,只好脸红地笑了笑。
下午,韦勇一个人在县城百无聊赖地逛了老街关王庙和伏越岭两处古迹,然后便去开发区新汽车站工地上找父亲韦青山了。
过了小年腊月二十四这天(中国南方小年是腊月二十四,北方小年是腊月二十三),过年的气氛越来越浓了。兰水县城大街小巷挂起了红灯笼,许多人家贴起了春联,各大市场张灯结彩,办年货的人们人头攒动,一片喜气洋洋。
二十六这天上午,傅美枝、傅秀枝两姐妹在卖豆腐。前两天妈妈胡爱竹受了风寒感冒了,这两天傅美枝便叫了大妹傅秀枝过来帮忙。傅秀枝今年十三岁,在双江小学读六年级。跟着姐姐卖了两天豆腐,傅秀枝已经会熟练的称秤、算账和收钱找零了,以后妈妈又多了一个好帮手。
上午十点的时候,豆腐已经卖了一大半了,胡爱竹从豆腐作坊过来,看她样子感冒差不多快好了。
“美枝,你得动身去市里兰都饭店吃你外婆的生日饭了,再迟点就赶不上趟了。去吧,这里有妈和秀枝顾着。”胡爱竹对大女儿说道,昨天晚上夫妻俩已经商量好了,既然弟弟胡拥军亲自来请了,也转达了爸妈的心思,决定还是得派个代表去吃妈妈的生日饭。傅铁牛不方便去,胡爱竹自己不想去,于是夫妻俩便让大女儿傅美枝代表全家去。
“好吧,妈妈那我现在就去。”傅美枝说着便起身。
“美枝,这一百块钱是上礼的,你可要拿好,小心汽车上的扒手,这五块钱是来回车费,都要拿好咯。”胡爱竹从钱包里拿出一张百元票子和五张一元的纸币,递给傅美枝并交代道。
“嗯好的,妈妈放心吧。”傅美枝答应着接过钱放身上揣好,整了整衣衫便往汽车站走去。
为了去吃外婆的生日宴,傅美枝今天特意穿了一身新衣服。蓝色牛仔裤配白色双星运动鞋,上身是鹅黄色半高领毛线衣外穿一件酒红色带领夹克式棉冬衣,黑色皮筋扎了个马尾辫,看上去有一种恬静的温暖感觉。
兰水县城到兰水市里的汽车站就在严家巷子北口往前走百把米,兰水县老电影院的门口。兰水县到兰水市区只有十五公里远,既有公交车也有中巴车往来两地,交通很方便,只是公交车等待的时间要长一点。傅美枝上了一辆中巴车,挑了个靠窗的单人座位坐着,等了一会儿便发车了。
一路上不时有上下车的乘客,五十分钟后到了终点站兰水市火车站。傅美枝看了一下火车站楼顶的大时钟,上午十一点十分,离十二点开席还早,步行到兰都饭店还来得及。
傅美枝走到兰都饭店的时候才十一点三十五分,不过她老远就看见小舅胡拥军和大舅胡爱国两兄弟站在饭店门口正招呼着来宾。
“大舅好,小舅好!”傅美枝走到饭店门口喊了两个舅舅一声。
“美枝,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小舅拉着傅美枝问道。
“我爸忙不赢,过不来,我妈早两天感冒了,再说小舅你也知道她……,所以,所以爸妈便让我代表全家来了。”傅美枝有点局促的说道。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美枝你来了也是一样的,待会儿你外婆外公看见你肯定会高兴得不得了。”大舅胡爱国瞧出了傅美枝的紧张不安,连忙出言安慰道。
“嗯来了就好,美枝小舅带你进去见外公外婆。”
“嗯”傅美枝点点头。
胡拥军领着傅美枝进到宴会厅里,大厅里席开二十桌,此时基本上已经坐满了人。地面上铺着厚厚的红地毯,头顶挂满了彩带和红气球,前面的舞台正中间墙上挂着一个大大的“寿”字,旁边是一副对联: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音箱里正播放着喜庆的音乐,整个大厅里喜气洋洋,人声鼎沸,热闹极了。
胡拥军把傅美枝带到了挨着前面舞台中间的一桌席上,他牵着傅美枝的手,对着两位白发老人说道:“爸、妈,这就是姐姐的大女儿美枝,美枝快给外公外婆问好。”
“外公好,外婆好!祝外婆寿比南山,福如东海,身体健康,生日快乐!”到底是之前主持过庆元旦文艺班会,有过主持经验的傅美枝一点也不怯场,她激动地给外公外婆行礼问好,这还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外公外婆。
“好,好,好好好!”外公外婆一连说了几声好,尤其是外婆,她一把搂过傅美枝把她抱在怀里,忍不住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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